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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1] [原創][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

[2008-07-01] [原創][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

我就是想念凝兒了,一想念,就會非常想念。
所以禁不住想要把在原來”奇談妙論”裡,蕭凝未完成的作品轉貼過來。
打算置頂,等凝兒回來完成它。。。。。



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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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断发绝义,缘尽情灭……
我知道,若寒,你不想牵累我。你不想这千年前的魔咒,对我也造成一世的伤害。
只要你为我留下这支玉笛,只要我为你留下一点人间的印记……

剑萍轻轻抚摩着那一个个挺秀飘逸的文字,轻轻叹息:“再见了,若寒……”
她缓缓抬头,望向面前一袭红纱掩遮的木牌,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香烟缭绕,烟影氤氲中,似乎隐约浮现着那张她永远不能忘怀的脸,清雅忧郁,带着一点苍白,却又似九天之上最圣洁的白莲,超凡绝世,美得那么灵动,那么奇幻。原来,他真的不是属于人间的……
剑萍慢慢抬起手,只轻轻一触,遮住木牌的红纱便无声地滑落。轻纱落地,没有一点声音,是不是这轻纱亦有心,不忍打破这纯柔似水的宁静……
木牌上,还是那个美丽的名字,水 若 寒。

若寒微低着头,走在溪边默林的小径上。初春的阳光很温柔,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以致他的周身,都仿佛幻化着一层浅浅的淡金色光晕。梅树枝上的残花都已褪尽,香屑满地,如漫山的落雪,又像是千年之前,那遥远的雪山之巅,乍现的一抹纯净的洁白。他不禁停了脚步,对着这满地的落花细细凝视。他目光深湛,长睫微微颤动,突然,没来由的,他的眼中竟有泪滴落。好晶莹好澄澈的一滴泪,落在地上,竟未溅开,只凝在一瓣浅红的落花上,折射着阳光的七彩。

“怎么,又想起当年了?这里的落花,可比不得从前的颜色。”身后又传来那个熟悉的,温暖轻柔,仿佛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
“当年?只是当年了……”若寒忍不住轻轻叹息,花瓣上的泪珠已经消失不见,他却还凝视着那一抹浅红,移不开目光。
身后一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端详着他线条分明而又柔和的侧脸,轻轻一笑,俯身拾起一片花瓣,竟然就是若寒一直凝视着的那一瓣。若寒抬起头,两人目光相遇,那人又是微微一笑,眼里仿佛也映进了这明媚的阳光。
“看样子,你还是没有完全记得。当初的颜色,何曾像这凡尘俗物?”语声微顿,又道:“当然,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喜欢,都好。”
他将这花瓣送到若寒手边,若寒伸手接过,仿佛那花瓣上也沁了他手中的温度和灵气。他的眼中不觉带了层湿湿的雾气,声音轻如耳语:“明天,是这一世的,最后一天了……”
对面那人明朗的眼里也似乎滑过一丝刻骨的伤感,眼前的人,有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多了几许忧郁,少了一些开朗。他的眼睛堪比夜空中最闪亮的寒星,他的心里,凝聚的是辗转了千年的清高与孤傲,那样天成的完美,还和当初一样,让人魂牵梦系,千生千世的永难忘怀。
这十世的轮回,这十次的生离死别,难舍难分,这一千年的徘徊与追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终结,什么时候,才能换得那日日夜夜的相对相守,而不是从前的日夜永相隔,如今的阴阳两相间?
只是,无论心里的痛有多深,他的微笑仍然依旧,连语气也还是淡淡的轻松:“下辈子,我一定还会找到你。”他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坚定地说:“一定!”

若寒微一颔首,眼里的忧郁也似淡了许多,竟然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这一世,我该叫你什么?”
那人不禁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敛了笑声,故意退后一步,清了清嗓子,抱拳道:“在下姓萧,萧十一郎。”
“十一……”
十一郎微笑着,点头道:“是,十一。”
若寒的唇边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微笑,“今天,我想再回一次谷底,等到明天日落的时候,你再陪我回来这里,好吗?”
“当然好,只要你喜欢。”说着,便向若寒伸出手,道:“来,我带着你走,很快就到了。”
双手轻触,握住的,依稀还是千年之前,雪山顶上,天湖之底的严寒,于他而言,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和暖与温馨。轻风拂过,地上的残花纷纷扬起,只一转眼,便不见了两人的踪迹。
依稀,只余了一道淡淡的影子,仿佛冰雪之间的两朵莲花,花开并蒂。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7-1 13: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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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 第一回-1

一 非关癖爱轻模样
1)
谷底精舍,门廊上悬了一串风铃,巧音轻漾,光影流转,是上好的水晶所制。

“若寒。”
“嗯?”若寒的眉心轻蹙,像是奇怪怎么他还是这样叫他。
十一郎轻轻一笑:“倒还是曹佑祥给你起了个好名字,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吗?”
以后?你可知道,你我只有一天的时光了……
不忍拂了他的兴致,若寒还是应道:“好,随你。”
转头望向门廊上的风铃,有些淡淡的道:“这是大明湖畔的沈园送过来的,半月之前。”
“哦。”
若寒回头,略带惊讶的望定了他,“不想知道原因?”
十一郎摇头,只是笑,“你想说,能说,就一定会说。”
若寒眼底也添了层甜甜的暖意,“沈姑娘着人来说,莲之清逸,她既留不住,便只望这十一颗明珠,能为这一方竹屋添几分从前的灵气。”
十一郎不禁有些黯然,毕竟,沈璧君是他用生命去爱过护过的女人,纵使比不过那延续了一千年的挚情,也到底,不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数载相知。
若寒的语声却又恢复了平淡:“其实,过了明天,你还可以回去。”
十一郎一愣,随即哂然;“你以为,我会忍心要你一个人重入轮回,前尘尽忘,平白散了白莲的千年精元吗?”
你不会,你当然不会。可是你可知道,我好怕,有一天,让你情绝心死的,会是我……
见他半晌不语,只是深锁了眉,十一郎竟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觉抬手轻按了他的眉心,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只得嗫嚅道:“你……有什么就跟我说啊……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这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忘记的似乎太多……”语气虽仍平淡,说来却似带了深长的叹息。
“不怕,你忘记的,我可以再讲一遍,给你听。”

春更浓,花更香。梅花残了,为什么反而更香呢?是不是明知自己的生命将要终结,却仍不甘的,不舍的,要为这人间留下最后一点纪念?

若寒,天湖之畔,你为我留下了最后一滴夜露,在我心里。我说,我注定为你永远牵系了。记得吗?
若寒,第一次见你化身为人,看了你的高傲和冷漠,却还恪守着绝世的纯。你说,不过是人间红尘,去又何妨。那样的神采,连执掌天湖的圣君都为之黯然。记得吗?
若寒,从前每日的匆匆一晤,日月交替,你我的相聚便不过短短一刹。记得吗?
若寒,还有,我们的颜色,不似那溪边零落的残梅,而是……
若寒……

夕阳坠落的时候,天地仿佛在瞬间变得空了。黑夜本来带不走什么,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带走了若寒。身边,突然空了。他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叹息般的呼唤:“逸尘……”
逸尘,你叫我逸尘?你记得了给我起的名字?
可是,你去哪儿了?

“若寒——若寒——”
一声声的呼唤在谷中回荡,廊下的风铃也在叮咚的响,静夜中听来,像极了心里,有泪滴落的声音。
他没有等到若寒,只等到了一个平淡的近乎无情的回应:“白莲此生精气已绝,圣君终不忍见他真元散尽,特来将他提前带回。三年之后,再重落人间,与你度尽余生。然你二人将不复再能转世投生,今世缘尽之时,若还逆不了这天命……”
“就真元尽丧沦为凡人是吗?”十一郎的眼中满是讥诮,冷冷道:“纵是凡人,也总好过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所谓圣仙,一句天命不可违,就可以主宰一切吗?说什么圣君仁善,还不是为了白莲的千年真元?!若然我们当真逆不了天,我与他的千年修为就落了圣君之囊,他自然不肯让它白白损耗!”
缥缈的声音依旧平淡,不温不火,没有丝毫感情:“天湖圣莲,养的本是天地之灵气。你与白莲既生了凡尘之心,便须过得了这天劫。过去了,是你们的造化,过不去,便是圣君的造化,又有什么可怨的呢?”声音在渐渐去远,:“记着,三年期后,便是这最后一劫……”
他转首,看着若寒身子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是啊,何必要怨。你我既生来注定了受人摆布,妄动解脱之念,就是我们的错。怨什么天命,一旦扯上了天命,就注定不是你我能够过问的了……”他倏然抬头,深隽的眼直望着黑暗的苍穹,“只是,我还是不信,你我一起,还胜不了区区天命!若寒,我等你……”
他的手按在心口,那里,有千年前的一滴夜露。从此,他的泪,只会流在心里。

若寒,你知不知道,千年前,我的心里,就为你,永远烙下了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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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第一回·2-3

并蒂千年·第一回·非关癖爱轻模样

(二)

一千多年前
雪域之巅
星宿海
天湖

“父亲,我找到天莲的种子了!”天湖的圣女羽仙,彩衣翻舞如她的神采飞扬,轻快的步子,宛若御风


圣君微阖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却也掩不住惊喜,“天意垂怜,天湖之劫得解了!”
羽仙轻笑,步近湖边,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琉璃匣子,掀开,往湖中倾下。
淡淡的金光划过,在湖中漾开一个悦目的光圈,一点一点,驱散着天湖原来的阴翳。

圣君的眼中在渐渐恢复神采,“这玄冥之瘴,阻扰纠缠天湖上下以逾百年。当初上仙示下,若这第一百

零三个年头上还未寻得冰火天莲,就只得任由天湖,被魔瘴吞噬。幸而,天道自古,邪魔无阻……”
正自感叹间,忽闻羽仙轻“咦”了一声,压抑的惊异。
圣君蹙眉,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湖中心的天莲种子。

圣境天莲,本只生于雪域之巅,人迹最为罕至的绝顶。它不需要阳光雨露,只要那一份旷世的宁静绝俗

。传说,天莲得生,需无根水火的交融——雪域之巅的第一滴雨水,和第一道闪电之威。
水火交汇的瞬间,才得一粒种子的精元。雨水化冰,冰寓火,才得成一颗冰火天莲。
然而,就连天地间最博闻的神仙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要这天莲生长,甚至绽放。

可是,如今,在这阴翳尚未褪尽的天湖,圣君和他的女儿,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天莲正在慢慢的,生出蓓蕾!

比之羽仙的愕然,圣君的惊疑转眼就成了喜悦,“想来是天湖的圣洁感染了天莲,颐养天地之灵气,交

汇日月之精华,羽仙啊,你我父女的天湖,实在是难得的圣地啊!”
羽仙微蹙了蹙眉——她最见不得的就是父亲动不动就把“你我父女的天湖”这种话挂在嘴边,她总觉得

,天湖属于这天地人三界众生,天湖的灵气,也是为了保三界不被妖浊之气侵害,而不是只为了一家的

道行修为。可是父亲,这堂堂天湖的执掌圣君,却也效凡间那些个所谓受命于天实则只是打着冠冕堂皇

的旗子满足一己私欲的人,被一个贪字蒙了眼,做这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无着之事。
她知道父亲曾为了争取这圣君之位耗费了五百年的光景,自然对这超凡绝俗之地分外流连。他爱这方土

地,这个圣湖,甚至超越了自己的女儿。有时候,羽仙甚至觉得,如果牺牲了她,可以换来圣君对天湖

永世的管辖之权,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的。当然,这只是“如果”,因为天帝的规矩,统管天湖,

以一千年为限。而今,即便父亲驱除天湖阴气有功,三百年后,千年期满,再不甘,他也只有乖乖交出

天湖的份——谁都知道,天帝的权威,不会轻易更改。
逆天帝?羽仙想到此,不禁轻笑出声,凡间有话叫有贼心没贼胆,用来形容父亲,倒是贴切。她就不信

,暗地里父亲没动过取天帝而代之的想法——恐怕不止父亲,天帝身边多少权重之臣,都会或多或少的

做做三界龙首的美梦。只是,做梦归做梦,且不论能力如何,造反最需要的,还有胆子,这些个终日养

尊处优的神仙圣君,有几个还有这胆子的?
“连上雪域之巅寻找天莲种子都不敢,说什么修为功深,还不如我呢!”这是羽仙最后的结论。

天莲的蓓蕾已经长成,淡淡的金光笼罩,静静的立在湖中央。
纯净的白色,夹杂一丝水样的浅红,光影流动间,似晨曦初露,有如夕阳将没。
冰火天莲,果然神品!

这一夜,圣君带着满意的微笑沉沉睡去——一百零三年,第一次,安稳的一夜。
而羽仙,则在入夜后奇寒彻骨的天湖边,一站,就是一夜。
迷醉?
也许。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美丽圣洁,只想着,不能让它独自过这寒夜。很陌生的想法,该是人所说的……怜惜


为什么?
天莲本是天界至圣,怎么会适宜这人间的情感?
是了,是情感……原来,这天莲不仅是至灵,还是至情至性吗?
于是,一夜辗转。一百零三年,第一次,自降生以来,喜悦,却不平静。

(三)

如此相安。
在天界,十年,只若转眼。

这天,羽仙照例去到湖边探望天莲,还未走近,便见一个陌生的白衣人影。
第一个想法,这雪域圣地,是什么人敢妄自登临?
第二个想法,惊异:是什么人,居然有本事,上这星宿海的天湖禁地?
第三个想法,迷惑:为什么明明眼前人影,飘逸绝尘,自己却总以为,他是凡人?

她不是自诩身份的什么上仙,于是,大方走近,轻唤:“喂,这位……”
她一时想不起该用什么称呼,那人却已回头,见到她却并不惊讶,只说:“这里很好,只是,不是地方

。”
莫名其妙,羽仙尚待质疑,金光过处,晨曦已露。眼前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见,转头看那天莲,却已开了

一线。
难道他是……天莲的精元?!

传说中,冰火天莲是不会开的。
他说,这里不是地方。
他的眼里波澜不惊,眉间却分明了化不开的轻愁,他,预见了什么?

蓦然,天地间仿佛漾起了一抹音韵,若有若无,是她从没有听过的音色和音节。
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这声音分明该应该很冷,却充斥着让心融化的暖意,一点点轻漾,仿佛眼前所见,已不再是一片淡漠的

白,而是春的嫩绿,夏的火红,秋的金黄,还有虹的七彩。依稀记得,那些都只在父亲的宝镜中见过,

当初父亲一脸的不屑,说是只有人间,才有这些俗气的颜色。可是,不屑的背后,分明还有什么,难道

说,竟是骨子里透着的,却要拼命压抑的,羡慕?渴望?
人间声色,人间声色,多少人沉迷声色,原来这声,这色,确有其令人沉迷之处,故作清高,不过是苦

了自己,而已。
既能想起人间的五色,那这音韵,便该是也是属于人间了。只奇怪,凡人总爱将美妙的乐音比作天籁,

殊不知这天界,寂寂而已,哪来的什么音乐?可笑,还是可悲?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一任思绪漂游,羽仙不禁有些恼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每次一对着这天莲,就禁不住的浮想联翩,而且

想的,还多是天界的禁忌?
正自着恼,四周骤然静寂,那缥缈的乐音不知何时已消失,刚才不觉得,只不过因为余韵未绝。
莫名地,只觉心底一阵浓浓的失落,眼中一热,叮咚一声,泪落湖面,漾起小小的一层涟漪。
羽仙诧异的伸手轻摸眼角,这是……泪?神仙怎么会流泪?自己,又为什么流泪?

天际蓦然一暗,不,不是天暗了,而是湖中突然闪现了冲天的金光,黯淡了初升的太阳。平日那悦目的

柔光,今天,也一反往常的,成了夺目不可逼视。
羽仙微别过脸,一刻之后,金光暗下,圣君及天湖众仙官也已闻讯赶来。乍见天莲,众人尽皆震慑——

不愧是三界无双的美丽!
只是……这天莲,似乎有些奇怪……
天莲已经盛开,重迭紧簇的瓣,纯净灵透的红,细数,却竟是十一瓣。天界向重完整之数,这凝聚天地

精华的冰火天莲,怎么会不是十瓣,二十瓣,而偏是十一瓣?更奇怪的是,蓓蕾并未消失,只是原本纯

白中暗含的那一抹浅红已经消褪,变成了寒如雪域冰层般深邃而又剔透的白,目触之如见明月,清冷凝

霜,辗转千年。
“这般奇异,莫不是什么不祥之兆?”圣君尚自恍惚,喃喃念道。
他身旁一手执灵镜,须发皆白的老者,主管天湖界内应变之事,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执事。七百年来,即

便微如雪域之巅的一片落雪,他都能及时了解,并确定是否有什么灾劫之兆,是否值得圣君留意。然而

这次,对于天莲如此的奇异之象,他快要望穿这天湖的至宝灵镜,却依旧惘然不知何故。只得嗫嚅道:

“这……天象未有示警,恐怕不是什么劫数……圣君……请宽心……”虽说请宽心,语气里却是明显的

不宽心,这般的犹豫,羽仙不禁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睿智而具魄力通灵执事。
这么多人里,也许只有她,才有些依稀明白天莲异象的原因——
“这里很好,只是,不是地方。”
也许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不是地方。即便确实镇住了玄冥瘴气,这里毕竟已不是雪域之巅,没

有了冰火交融,没有了人仙不至,绝不了俗,免不了尘,有了她的泪,更是,断不了……情。
这里……有情吗?
从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了这天莲,也许便是有了吧?

只是,众仙可没有她这样的想法,即便喜怒不形于色,却也难免忐忑。
“怕是,要上报天庭,求个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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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第二回 -1

二 争教两处销魂

(一)

正当众仙踌躇之时,西方祥云乍现,惊抬头间,便见一青色身影缓缓坠落。青衣绝世,面沉如水,正是天帝身边的七位护法神使之一。
他的到来,无疑使天湖众仙官稍安了心。圣君越众上前,躬身为礼,道:“神使此来,不知是为了……”
神使的语气恰如其面色般的波澜不惊,“冰火天莲。”他方开口便直入主题,“天帝知你们为解圣湖瘴气,从雪域之巅请下了冰火天莲。此举虽是有违天庭规矩,但非常时刻,只得从权。”
说到此处,略微停顿,圣君的心却已跟着他的话七上八下了几番,听了这话,忙应道:“是,多谢天帝明察秋毫……”
神使微颔首,续道:“只是,天莲一旦离了雪域之巅,其后一千年,天界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就谁也不知道了。所以……”他终于转首,直视圣君,“天帝传下了令,天湖将与天界暂时分隔一千年,此后,天湖界内之事,皆由圣君全权处理。待得千年期满,纵经灾劫,圣君的修为功德也自当再进一层,到时,这天湖圣地,便也无需再度易主了。”
圣君闻言,虽感这差事难办棘手,却也禁不住为自己日思夜想的美梦终于实现而暗中狂喜。他撩襟下拜,肃声道:“天湖众仙,必当尽全力,不负天帝厚望,以报天帝厚恩。”
“好,那么千年之期,从此时开始。”话音刚落,便见神使飘身而起,驾起祥云,同时轻挥衣袖,在天湖上方烙下一道封印。

众仙目送神使身影消失,纷纷转向圣君,却无一人出声。
圣君挥挥手,沉声道:“这一千年里,不知这天莲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亦不知这变化是祥瑞还是灾劫。只是,既然我等已受天帝重托,谨守天莲,从今后,便只有同心协力,静观其变。”他缓缓扫视众仙,最后将视线定在盛开的红莲之上,“现在,大家都先散了吧,各司其职。”
众仙施礼告退,羽仙默默的走到父亲身后,轻声道:“父亲,您放心吧,天莲既是天界至灵,必不致带来什么灾变的。”
圣君却似没有听见,只是叹息一声,喃喃道:“没想到,我时时梦想的一天,居然会这样的来到……”
羽仙不禁撇了撇嘴,嘟囔道:“那不是正好遂了您多年的心愿嘛,该高兴才是,愁眉苦脸的干什么。”
圣君霍然转身,对上了羽仙带着一丝嘲讽的眼神,只得无奈苦笑,“看样子,我的女儿倒真是长大了,连自己的爹都不瞧在眼里喽。”
羽仙笑了起来,挽住父亲的手臂,语气却是一反常态的严肃,“父亲,我并不是讥嘲您,只是觉得,圣地天莲,不能受了任何的冤屈和侮辱。它为我们驱除了玄冥魔瘴,我们怎么可以把它当作祸根一样防着呢?”
圣君又是一声叹息,轻轻拍了拍羽仙的手背,缓缓道:“很多事情,你还不了解。祸福之间,本没有确实的界限。凡间有句话,福兮,祸之所倚。所谓乐极生悲,又有谁知,此次之福,不会是一次难测的祸患的开始。”
羽仙默然。她不知道是该承认父亲的话,还是该笑这些凡间景仰的上仙,其实也逃不过贪生怕死,胆小怕事这几个字。封了天湖,可以说是谨慎,也可以说是胆怯,是褒扬还是贬抑,很多时候,只看各人的立场而已。

入夜,父亲已经安寝,羽仙却仍在屋中辗转。眼前,总是抹不去一袭纯净的白衣,简简单单,不加修饰,就使这天界圣地显得落了凡俗。一个优雅的转身,一丝淡淡的轻愁,清丽精致的容颜,迷蒙深邃的眼睛,轻而易举,就吸得人入了深渊,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她不习惯做事拖泥带水,于是干脆起身,去到了天湖边。
天莲依旧沉静,湖水在微风中轻漾,隐隐的水声,伴着氤氲的雾气,平白的为这月下的圣境添了几许清淡到了渗着酸楚的旖旎。
“白天大概吵着你了吧,早知道会这样,真不该带你离开雪域之巅,即便天湖被瘴气所污,也总好过让你忍受这样的扰攘。”羽仙的声音轻如耳语,与其说她是在跟天莲说话,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的以作排遣。自从她在雪域之巅苦苦搜寻终于找到冰火天莲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生命,似乎就注定要跟这三界至灵永久牵系了。从此后,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仙女,她慢慢的开始了莫名的黯然,渐渐的懂得了感情的滋味,即便这份感情很难界定,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已经犯了天界的禁忌,有了如凡人般的情感。
“我该怎么办……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泪滴轻落,羽仙的叹息随之逸出,却在下一刻生生的哽在了喉里。视线中的天莲,仿佛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白天盛开的红莲,却已变成了水灵剔透的纯白,而那个原本白璧无瑕的蓓蕾,却成了凄艳如心血般的红。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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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 [蕭凝鉅作] 并蒂千年·第二回 - 2

(二)

“既然身在天界,便不可轻易动情。这个道理,仙子难道不懂吗?”
一丝缥缈的声音从天湖中心传来,入耳却极清晰。音调平静,却带了淡淡的疲惫和厌倦,依稀,有些熟悉。
羽仙回过神,有些恍然,“你是……白莲仙君?”
“我不是什么仙君,只是冰火天莲的精元而已。”
“那,我也不是什么仙子,你叫我羽仙就好。”略一迟疑,羽仙有些支吾着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仙君,那……以后,我就叫你逸清,好不好?”说完凝视着白莲,带着些稚气的期待。
“随你。”
只淡淡的两个字,却让羽仙瞬时忘了刚才的彷徨,低头一笑,灿烂柔美如初升的朝阳。
许久无话,一夜,仿佛就要结束在这样的静谧之中。
天光将现,湖中又传出了逸清的声音,“天快亮了,你走吧。”
羽仙微笑着道:“没关系,我不累。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我想多陪陪你。”
“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还怕什么。只是,你不该动情。”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两次了,父亲也教过我无数回,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情……”
“我不知你心中的情根何处,但我感觉得到,你泪中有情。”
“泪……那也是见了你之后才有的啊……”羽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恍惚,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个落寞的白衣身影,她的心里就有了些酸涩,不知不觉的,就蔓延成了惆怅。
沉默一会儿,逸清缓缓道:“是你带我来这里的……难怪……”
“难怪?”
“自从来到这里,我一直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却又到处都寻不见。心里很空,像缺了一半那样的不完整……原来,你也有感觉?”
羽仙微微蹙着眉,犹豫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感觉,只是,自从那天在湖边见了你,就忍不住开始患得患失了……”
逸清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快走吧。”他不让她开口,继续解释着,“白天一到,我就会消失的。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我知道,天一亮,我就再也聚不起精元。我不确定那一瞬间我会有怎样的变化,总之,不想让你见着。”
“怕我难过?”
轻轻一叹,有些迟疑地,“不知道……”
羽仙抬头看看天色,晨曦将露了。她蓦然想起了那日冲天的金光,灵光一现,却只来得及说一句,“我大概猜到原因了,你放心,你不会消失,我也不会走。”白莲已渐渐的闭上了花瓣,十一瓣,片片灵透,似水晶般纯净,如玄冰般冷致,白得仿佛透明,好像一眼可以看透,细细看去,却又如堕入云里雾中,缥缈不知何处。
朝阳升起,白莲已经完全闭合。羽仙的视线移向那红色的蓓蕾,不出所料,蓓蕾正在慢慢的开启,从微微的一线,一点一点的扩大,到完全的盛开。淡金色的阳光下,红的如此华贵,如此夺目,却又透着绝俗的优雅。如果说,白莲的风姿掩过了月色,那么这红莲,便是夺去了太阳的光华。
羽仙看着红莲盛开,喃喃道:“果然是……”轻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天湖依旧柔波轻漾,红莲依旧宁静伫立,丝毫没有波澜。
羽仙有些失望,看来,只有逸清才能跟她交谈。难道是因为,她带来天莲种子的时候是夜晚,所以才能看到夜里白莲的精元化身?又站了片刻,羽仙决定先回房休息,等到晚上,再来跟逸清说这红莲的事。
转身的瞬间,她没有看见,白莲的蓓蕾尖儿微微一颤,便有一滴夜里遗留的露水,落入了红莲的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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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头!
报到!
按抓!
呵呵,茉莉啊,某凝已经被你的诚心所感动准备填坑了~~
她最近效率不错,想来可以平坑。
我就慢慢跟在后面准备稍微撒点土就好了~~: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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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挖挖
终于有人要填坑了!
我还以为凝儿已经忘了这深坑了呢
还真多亏了茉莉姐啊: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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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悠, 呵!  好久不見
你放暑假了喔, 真好

我知道凝兒會來的, 一直這麼相信著.
讓她慢慢來呀, 不想催她.

(啊, 好久沒欣賞到她的好文采了, 有一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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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難得.
和Grace同時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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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茉莉~我对不起你~本来以为这个文已经被大家忘了,咳咳,其实是自己觉得它不太好所以想把它忘了,只是没想到,会惹你如此挂念~来,我们抱一下~前几天还念叨着跟你诗词应和的日子,于是,你要不要来个接龙玩玩?
嗯,我会尽快填它的,其实就我这效率……呵呵,大家要耐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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なに? 接龍? (眨眼中)
咳咳~
凝兒,慢慢來啊,覺得它不太好,是對故事結構有了不同的想法嗎?

其實,我可以瞭解的,很多時候,需要一鼓作氣,和一份執著,最重要的是一個衝動 的配合
很多事情,此刻沒做,下一刻就捕捉不到當初的那一份心情,於是就接不下去...
原本以為你有很多”存量”的說,呵!
還是依你的意思啦,有心情就寫,沒心情就做些別的。

真的很懷念詩詞相和的那一段,只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磨刀,鈍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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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期待着凝儿的作品呢!
茉莉姐姐的なに让我想到了我的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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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发现这个贴子= =
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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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突然想要回家问候一下大家,最近好吗?
看到多了很多新的名字,嗯,很开心。虽然很怀念过去的版面,但还好,如今这样,感觉,依旧没变。
前两天在复习自己过去的MV,发现竟然,还忆得起最早的时候,是如何为了奇隆去学做图,学写文填词,又再学了MV……呵呵,一段很神奇很值得纪念的美好经历呢!
于是竟然,始终觉得传奇像那个雪山之巅的圣地,离开久了就不敢回来,但是一旦决定回来,又会是不一样的归属感和亲切感。
真好。

至于《并蒂千年》,好像已经没有办法再按照最初的构想往下编了,当初的一时游戏,难为茉莉姑娘和各位朋友竟然惦念到如今,惭愧。
其实很怕,再写下去会走型,不是当初想写的样子,不是那个若寒,更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像过十一郎。
传奇很出世,但也毕竟很公开,还是不敢让自己的涂鸦吓着了姐妹们,于是会选择,用另一种方式,为它作结。
咳,好吧,以下是任性时间~茉莉~人家想你了~就是想你了~反正你看人家每次回来,那就是想你了~准备着药医医我吧,医好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咳,看到你还在辛苦的维持着传奇,有你的传奇,真的注定,更加美丽!还有好多久未谋面的朋友们,知道你们平日辛苦,那么,好好保重!这个暑假过得匆忙,现在已经身在英国很久了,我想明年,我们会有机会再见!然后至于,这个帖子上面那跟着我爬墙的两位,不知道我在这里留说记得常回家看看你们能不能看得见==
最后,祝小纯姐姐一切安好!

另,55555555555为什么人家一直买不到大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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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凝兒,俺想要和你空中交往無限期,怎麼可能找到醫好妳的藥呢,吼,看妳寫的~~"医好了我就再也不回来了"~~那注定是沒解藥了,最好是有效力更強的毒藥,讓你醉一千年也不悔,哈哈哈~~~

已經回英國了,很快的,看似很長的日子,一晃眼就會成為歲月痕跡裡的一小段,好好珍惜喲。但願妳學成歸國,散發更自信耀眼的光采,傳奇陪你一起思鄉啊

《并蒂千年》,現在不寫沒關係,看妳寫的多美多好,妳很少出現,點擊率還不斷在增加!不捨得讓它掉到後頭,再放一陣子再擺到精華帖,這個新版的精華我還沒用過呢,拿妳的作品實驗一下好了,呵

說到大碼頭,一直還沒發碟片,妳當然買不到囉,再等等啦。(我是從心語那裡拿到她錄的,真的很謝謝她,讓我能夠一睹為快)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8-27 15: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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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已经等待了很多年了,继续等~遥想一下风满楼……

呵呵,知道茉莉不是神医,这病注定没药医,还好还好,我回来就能看见你~

哇,好高的殊荣~那么我就要赶在你搬去之前把它完结了~嗯,有一点构想,最近比较迷散文式写法,大概,会写成怀念若寒的文。最近真的很怀念若寒,很想很想,把他整个拎出来放到一部最完美的戏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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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就是要這樣隨意隨性,想怎樣表現就順自己的意思去做,才能暢快適意
只要想:是為了快樂、休閒、激發想像和創作的能力,不是給自己製造壓力就可以了。(雖然壓力是難免的,但那也是創作的動力。)
啊!我承認說比做容易,但想想只要不是參加比賽,好壞有什麼了得的,對吧

總之,慢慢來,又不急。(雖然我很期盼的,散文式的~~~簡直要"聞香下馬"試試看了,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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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难道茉莉也要试试?那可真是抛砖引玉了!嗯,等我1号搬完家就先写一段试试看!
说的是,只要自己开心就好,好坏其次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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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俺可不敢破壞這篇的美感

我是想”先聞香”,再來也以”散文式”回應一下,呵
所以,要先聞香啊

<說正經的>凝兒忙的話,別急著寫這個,正事和課業要緊,畢竟這些都屬於”休閒”,”調和生活”的範籌,可以慢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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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儿的文章依然令人感动!

很久无见到凝儿的作品了!

可能我的吸收能力较弱,看了2遍,才看明白!
依然那文句不错,故事挺有创意呀!

每次看见水若寒这名字,就不禁想起那俊秀动人的玉笛书生!
忍不住再上网看看这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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