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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遠 2004/03/08 （二） 突然，寂靜的田野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救命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若寒和劍萍對望了一下，扔下釣魚竿，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山坡上，一個懷著孩子的女子按著肚子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喊。 兩人跑上去扶起她，劍萍看她疼痛難忍的樣子，關心的問：「姑娘，你怎麼啦？」若寒年長些，看她的樣子，知道她臨產了，懂事的說：「她要生了。」 「那怎麼辦？」劍萍著急了，催若寒道：「快去找產婆。」若寒剛要走，那姑娘用力拉著劍萍的手，掙扎著哀求說：「來不及了，姑娘，你幫我接生吧。」 他們望著姑娘痛苦不堪的面容，面面相覷。環顧四周，靜悄悄的，没有一個人影。没辦法，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若寒没再多想，一把抱起姑娘把她送到附近他們租住的房子裡。 黃昏夜幕降臨，遠遠近近的屋舍升起縷縷淡煙，在暮藹中彌散著，一彎新月冉冉升起，月光斜斜的照著，從窗口淡淡的透進屋子。 若寒把姑娘安置在床上躺下，回頭掌上燈，屋子裡刹時一片光明。 姑娘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急促，找產婆肯定是來不及了，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讓劍萍幫著接生了。 若寒正想避開出去燒熱水，誰知劍萍不知所措的跑出來，緊緊的死命拉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裡。若寒看到劍萍緊張害怕的樣子，奇怪道：「她生，不是你啊！」輕輕的扶她起來，轉身要走，說道：「我去燒熱水。」 「好……等一下！」劍萍不肯放手，一臉茫然的伏在他背上，急得快要哭出來了：「……怎麼生啊？」 “原來她連這個常識都没有。”若寒這才明白，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對這些事情，出於本能，若寒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可是一個大男人怎麼開口跟她講呢？若寒為難了，愣了一下，没辦法，還是尷尬的把嘴巴湊到劍萍的耳邊，小聲的叮囑她怎麼做。 劍萍聽後，吃驚的倒退了兩步，不可思議的掩著嘴，瞪大雙眼。若寒也不好意思起來，趕快走了出去。 裡間，姑娘痛苦的叫喊聲一陣緊似一陣，劍萍無法可想，只好硬著頭皮回到姑娘身邊。 姑娘的喊聲越來越淒厲，劍萍一邊糊裡糊塗的幫她檢查，一邊強自鎮定的鼓勵她，安慰她：「別急，別急，馬上就好。」其實，她心裡緊張得要命，不知不覺的喊得比姑娘還要用力，聲音還要大。 外間，若寒手忙腳亂的忙著燒水，紅紅的火光跳躍著，映照著他俊俏的臉。煙霧騰騰，不時的俯下身添柴吹火，揭開鍋蓋看水開了没有，還緊張的注視著裡間的動靜，汗水止不住一條條的往下淌，混合著柴灰，抹來抹去，頓時成了個大花臉。 「哇…哇………」孩子響亮的哭聲響徹了寂靜的夜空，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終於順利出生了。”若寒直起腰來，長長舒了口氣，滿是灰塵的臉上寫滿了說不出的喜悅。 劍萍抱著孩子喜滋滋的從裡間走出來，抬頭看見若寒的大花臉，「撲哧！」一聲就笑了。若寒不明所以，趕忙迎上前去，著急的問道：「怎麼樣？」 「是個男孩兒。」劍萍笨拙的抱著孩子，滿臉的得意。 若寒俯下身去，好奇的揭開包著孩子的被子，剛想看看，「唰」的一聲，若寒猝不及防，被孩子的一泡尿射到臉上。 「哈！哈！哈！………」劍萍望著若寒大笑已：「真準，他尿了。」 若寒接過劍萍遞過來的毛巾，一面抹著臉，一面開心的笑了：「男的。」 兩人高興的擁抱在一起。 …………………… 晚上，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一個小生命就這樣由他們親自迎接到這個世界上。兩人興奮得睡不著覺，雙雙依偎著坐在燈前。 燭光搖曳，紅紅的火光跳動著，映照著他們喜悅的臉，屋子裡滿滿的洋溢著溫馨祥和的氣息。 劍萍回想起幫姑娘接生的情形，忍不住抿著嘴直樂。若寒一副取笑的神情，望著她。 發現了他帶點壞壞的目光，劍萍嬌嗔道：「笑什麼？」若寒竭力忍著，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我笑你現在的樣子，像剛生過小孩一樣。連聲音都啞了。」劍萍臉上浮起紅雲，避開若寒的目光，雙手把臉緊緊捂住：「原來是這樣生小孩的。」 若寒眼神慢慢的暗淡下來：「原來生命來得這麼痛苦，那麼不容易…」停了一下，黯然的低下頭道：「可是以前的我很容易去結束別人的生命，現在想起來，覺得好愧疚，好難過。」 劍萍慢慢走到若寒身邊坐下，凝望著他的臉，臉上愛憐橫溢。她不想若寒難過，趕緊岔開話題，安慰的說道：「老天爺對我們真好啊！一下子讓我們看到生命的盡頭，一下子讓我們看到生命的開始。真是不枉此生，不虛此行。」話說得極其懇切，燈火之下，關心之意，鼓勵之情，見於顏色，若寒心下感動之餘也頓感歉然。 和劍萍浪跡江湖以來，一路上的耳聞目睹，感同身受，種種遭遇使若寒此時此刻心裡越加亮堂：“人來到世上實是一種緣分。人生幾何，生命無價不可再來。生命對於無論皇家貴胄或布衣平民均是平等的，都值得珍惜。任何人非但没有權殺死別人，也没有權殺死自己！回首風雨飄搖往事，歲月已無法更改，把握眼前人，眼前事才是最最要緊的。” 劍萍把孩子送回裡間，轉身出來時向若寒看去，見他臉蘊笑容，心情轉好，心下感到一陣快慰，逕直走到他身前，握住他雙手。只見她笑靨如花，眼波流轉，臉上閃出異樣的神采，若寒不由看得癡了。 劍萍看若寒傻傻的看著她，有點不好意思，扮了個鬼臉，推了他一把。若寒回過神來，想起在那姑娘生產時劍萍無所措手足的緊張樣子，忍不住失笑，禁不住調皮的揶揄她道：「那你怕不怕生小孩啊？」 想起剛才自己的狼狽樣，劍萍也忍不住笑了，嬌羞的摟住他脖子道：「怕！以後我們成親了，就不要生小孩了吧？」 原來女人生小孩猶如過鬼門關，劍萍想起那姑娘生產時痛苦的樣子，還心有餘悸。 「一切由你做主。」若寒輕輕的撫著她的肩膀，體貼的拍拍她的手，寬容的說道。 劍萍喜悅不勝，心下甚甜，嬌嗔的伏在他懷裡：「若寒，你對我真好。」 「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若寒心中充滿了柔情。 目光相接，兩人心頭均是甜蜜無限。 「看人家生小孩比自己生還累。」緊張過後，劍萍覺得全身酸軟，說不出的疲倦：「我都快虛脫了。」 天快亮了。其時晨曦初現，微光從窗外照射進來，桌上的紅燭兀自未熄，不住晃動，輕煙的影子飄過劍萍皓如白玉的疲憊的臉。 若寒心疼的把她摟到懷裡，讓她倚在自己身上：「你睡一下吧。」 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不知不覺間都閤上眼睛甜甜的睡著了。 …………………… 「哇！哇！………」孩子響亮的哭聲一陣高過一陣，撕破了清晨的寧靜。 兩人在夢中被驚醒，睜開眼，若寒詫異的望了劍萍一眼：「孩子怎麼會哭成這樣？」 劍萍趕忙說道：「我去看看。」兩人相隨著匆忙跑進了裡間。 裡間那個姑娘不見影子，只有孩子在床上哭，小臉蛋漲得紅紅的。 怎麼回事？劍萍轉身跑出去找那個姑娘。 若寒愣了一下，掃視了一下屋子，見桌子上有一張昨晚没有的紙條，拿起來一看，臉色不由得沉下來。 劍萍到處都找不到那姑娘，走進來對若寒說：「那姑娘不見了。」 若寒揚了揚手中的紙條，無可奈何的告訴劍萍：「他娘把孩子丟給我們，走了。」 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小臉漲得通紅，聲音都啞了。劍萍怎麼都想不明白：“這麼辛苦才生下的孩子，做母親的怎麼就捨得扔下呢？”她心疼的走過去，把孩子抱起來，搖搖晃晃的哄著。 可是孩子的哭聲一點都没有停下來的意思。劍萍急得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若寒也不知怎麼辦才好，搓著手焦急的在屋裡轉來轉去。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挺有把握的說：「小孩哭多半是因為肚子餓，要不就是尿濕了，看看。」 劍萍趕忙手忙腳亂的掀開孩子的尿布檢查，抬起頭來，說道：「没有啊，會不會肚子餓了？」 若寒一拍頭，為難了：「那肚子餓，要喝奶了。」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到什麼地方才能找到奶水，只好抱著孩子上街碰運氣去。 若寒和劍萍對於帶孩子的事連聽都没聽說過，更別提讓他們親自撫養了。可也總不能丟下孩子不管吧？面對這天大的難題，手足無措的他們怎麼辦呢？他們有辦法有能力撫養孩子嗎？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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