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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遠 2004/03/20 （一） 《沉醉東風》 霜冷垂釣門前河，日暖躬耕屋後坡。 霞落撫琴弄笛，燈下描眉潑墨， 嬌憨忙亂撫兒樂。 寧靜和諧甘澹泊，任憑江湖起風波。 話說上回若寒和劍萍在山坡上救了一個臨產的姑娘，並把她帶回自己的屋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幫助她順利的產下了一個小男孩。可不知什麼原因，那姑娘趁他們睡著時偷偷的把孩子留下就走了。兩個毫無經驗的大孩子很可憐這個剛出生就没了母親的嬰兒，只好無可奈何的挑起了撫養孩子的擔子。 孩子啼哭，有可能是因為肚子餓了，要吃奶。可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奶水呢？劍萍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若寒的胸前溜。 若寒不明所以的也低下頭往自己的胸前看，没什麼呀？抬起頭，挺納悶的問道：「你看我幹嘛？」 劍萍理直氣壯的說：「你的比較大一點。」 真是個傻姑娘，若寒被她搞得啼笑皆非：「男人跟奶没關係。」 劍萍不明白了：「那跟什麼有關係？」 若寒告訴她道：「女人才有。」劍萍想了一下，更不解了：「我就没有？」 這個道理若寒也實在不懂。他沉思了一會，望了望劍萍的胸前，頓時恍然大悟，想當然的說道：「可能你還没發育好，我上街找。」 …………………… 一對少年美男女抱著個哭個不停的孩子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東張西望，自然引人注目。生性靦腆的若寒給人看得不好意思，渾身的不自在，忍不住對著劍萍嘀咕道：「女人怎麼不會照顧孩子呢？真是……」 劍萍不服氣了，白了他一眼，心裡有點酸溜溜的說道：「好了，好了。我從小在男人堆裡長大，你要我怎麼知道小孩為什麼哭啊？你至少還有個雪子師姐嘛。」 若寒連忙辯白道：「我又没見過她餵奶。」 劍萍振振有詞的說道：「那你總知道她什麼時候有奶吧？」 「她没請我喝過，我哪知道。」若寒雖說和師姐一起長大，可有師姐就肯定能知道嗎？真是太冤枉了，他很委屈的反駁道。 按理說，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有些早婚的人已經為人父母，這些常識不可能不知道。但可憐這兩人，一個從小没了父母，在太監義父的身邊長大，小小年紀就接受了嚴酷的殺手訓練，哪見過這等事情？另一個從小生長在男人叢裡，被當成男孩教養，對這些帶孩子的事情連聽都没聽過。因此兩人現在雖說已長大成人，情竇已開，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可在很多事情上還一竅不通，懵懵懂懂的就像個孩子。 可笑未婚的他們，在路人好奇的目光下，勉為其難的傻乎乎的抱著孩子漫無目標在街上亂轉，尷尬事不少，笑話迭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老婆婆，瞭解事情的始末後，熱心的教給他們帶孩子的方法。 按照老奶奶教給的方法，他們細心的餵養孩子，果然奏效，孩子不哭不鬧了。 過了幾天，慢慢的，孩子的小臉蛋飽滿起來，紅紅的，像個熟透的蘋果。再後來，只要一逗他，孩子就會「咯咯」的笑出聲來，可愛得不得了。又有誰抗拒得了那個粉妝玉琢般的小生命對你咧嘴一笑呢？儘管那不過是嬰兒無意識的舉動。 若寒和劍萍對他是愛不釋手，整天輪流抱著捨不得放下。 俗話說：「初歸媳婦，落地孩兒」，最是嬌縱不得。一開始養成了壞習慣，以後就很難改變了，可他們哪裡知道這許多道理。 很快，孩子就被他們寵壞了，一天到晚非要他們抱著不可，再也不肯在床上睡。一放到床上，馬上就「哇哇」的哭個不停，晚上也是一個樣。 連著幾天，不但日裡什麼事也做不成，晚上也讓孩子鬧得都睡不好覺，把兩人累得夠嗆。尋思這樣下去實在不行，一定要想個既能帶孩子，又能幹活睡覺的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人絞盡腦汁，難為他們想出了這麼個「好」主意：上街買了個搖籃，把孩子放在搖籃裡。白天不用說了，晚上睡覺時就把搖籃繩子的一頭栓在腳趾頭上，只要孩子一哭，馬上用腳搖動搖籃，孩子感覺好像有人抱著他在晃悠，馬上就不哭了。若寒自告奮勇的挑起了這個用腳搖孩子的重擔。 還別說，這個法子真奏效，讓他們連著睡了兩個晚上的好覺，樂得不行。 第三天晚上，晚飯後，他們逗孩子玩了一陣，於是如法泡製，作好準備，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夜已深，靜悄悄的。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露珠往花瓣上滴落的聲音。 兩人白天忙了一天，況且正當青春年少，正是愛犯瞌睡的時候，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睡得正香，忽然孩子「哇哇」的哭聲震響了萬籟俱寂的夜空。 若寒被吵醒了，翻了個身，眼睛粘粘糊糊的捨不得睜開，一邊朦朦朧朧的用腳搖搖籃，一邊嘴裡還念念有詞：「好乖，不哭！……」 小傢伙不買他的帳，還是不停的哭，若寒更用力的猛拽搖籃。 哭聲還是没停下來。 突然，「哎喲！」一聲，孩子的哭聲伴隨著若寒的呼疼聲響了起來。原來他搖搖籃用力過猛，繩子差點把他的腳趾頭勒出血來。 這一下，若寒徹底清醒了，他趕忙爬起來一面捧著被勒疼的腳趾直揉，一面還不忘輕輕的搖著搖籃：「乖寶寶，別哭，別哭。」 劍萍也醒過來了，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之間，看到若寒狼狽不堪的樣子，笑了起來，道：「若寒，給他餵米糊吧。」 若寒濛濛懂懂的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米糊啊？」 「快點啊，老奶奶說的。」看到若寒傻傻的樣子，劍萍真是啼笑皆非。 「好，好。」若寒回過神來，記起了老奶奶的話，拍了一下腦袋，披上衣服，趕忙下床點上燈，出外間去熬米糊。 小傢伙可不管他們那麼多，還是自顧自的哭個不停。劍萍也睡不成了，爬到床邊，一邊搖著搖籃，哄著：「乖寶寶，不哭，不哭。」 孩子的哭聲漸漸的低下去了。 劍萍迷迷糊糊的又閉上了眼睛，搖著搖籃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搖籃剛一停，那鬼精靈的小人兒表示抗議的哭聲馬上又響亮起來。 在灶間吹著火煮米糊的若寒回過頭來說道：「你抱他起來走走吧。」 劍萍真是拿這小東西没辦法，只好把他抱起來，輕輕搖晃著，嘴裡還胡亂哼著自編的《搖籃曲》：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夢裡的小橋， 橋上有個小美人，美人對你咪咪笑。 小寶寶，快睡覺，你不睡覺我們也睡不了。 孩子的哭聲還真的停了。 她舉起手掌，作勢要重重的打下去，可落下時卻是輕輕的點著孩子的小鼻子，苦笑著無可奈何的歎了口道：「別哭了，怎麼回事啊？我一閉眼睛，你就開始鬼叫。我一睜眼睛，你就乖乖不哭了。」 那孩子也不知聽得懂聽不懂，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大著烏溜溜的雙眼，小腦袋不住的左搖右晃，像是四處找尋著什麼，隨著時高時低的哭聲，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若寒在灶間聽著劍萍的《搖籃曲》，好笑之餘又感動萬分：“劍萍本是個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累？現在為了愛我，拋棄了京城榮華富貴、舒適安逸的生活，跑到這荒僻的地方，吃盡苦頭不說，還連作飯帶孩子這樣的辛苦煩瑣事都要操勞，晚上連覺都睡不好，真真是難為她了。唉！想我水若寒，一個小偷的兒子，滿身罪孽的人，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何德何能，居然有幸和這麼好的姑娘相愛。我一定要對她加倍珍惜才是，萬萬不可辜負她對我的深情厚意。” 柴可能不夠乾爽，老是燒不著，弄了一屋子的煙。若寒蹲在灶前，不停的用力搧著火，抹著被煙熏出的淚水，口裡不斷的安慰著：「快好了，快好了。」 劍萍輕輕的把孩子摟在懷裡，在屋子裡轉著圈子，柔聲哄著。 過了一會兒，劍萍打了個呵欠，瞌睡蟲又上來了，心想：“才半夜，好眼睏啊！趁若寒的米糊還没煮好，再抓住機會閤一會眼吧。” 她接受了剛才的教訓，學乖了，倚著凳子小心翼翼的坐下，惟恐驚醒了小傢伙。没成想，那小東西可真是機靈透頂，這邊劍萍剛坐下，那邊孩子就好像察覺到了，他的不滿終於在劍萍因眼睏而變得稍不規範的抱姿中爆發——把小嘴一咧，欺負人似的張開小嘴「哇`哇哇………」的扯著嗓子使勁哭起來。把劍萍嚇得立馬從椅子上彈起來，搞得她是哭笑不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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