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 冬 時 節



作者:山居
2003/11/10



時間:11月8日立冬的午後
地點:南京西路上一家溫暖的小餐館中



  燈光昏暗的餐廳中只有惠特尼的歌聲低迴,似有還無的流動在安靜的空氣中,伴著三三兩兩的食客消磨著周末午後的悠閒。

  獨自一人無聊的坐在一張靠窗的小桌子旁,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烏雲密布的天空,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湧動,摩肩擦踵的傘流湍動,看著路畔的樹木在刺骨的淒風苦雨中苦苦掙扎……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所有的聲音都被過濾了,眼前的這一切景象就像正在露天放映的無聲老電影,透著說不出的熟悉與陌生,安靜與喧鬧,……

  不知怎的,在這個晚秋季節陰冷潮濕的午後,心情也隨著天氣而低落了,胸間似乎又充滿了那種悲秋的蕭索,那種莫名的無奈……

  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自己左手的調羹無意識的攪拌著杯中的咖啡:完全按照自己喜愛的口味調配,雙份奶精不加糖。陣陣的熱氣夾裹著熟悉的香濃升騰而上,好像要模糊視線,誘惑著鼻端的神經。右手捧著瓷杯,汲取這份溫暖,不時習慣性的將右手放在唇畔摩擦一下,似乎要再次確認那塊刺眼的傷疤已經徹底好了,不再如影隨形的折磨我了。

  總算這些年保養的不錯,右手和肩背的老傷不再隨時發作,讓我作個天氣預報家了,否則又怎敢在這種天氣出門。

  側頭望著窗外低沈的天空,忽然想到在這個城市的同一片天空下,還有一個身上舊傷更多的人也正在這個陰冷潮濕的下午。他在幹什麼呢?

  想來不會似我這般悠閒的躲在溫暖乾燥的咖啡館品味秋風秋雨的淒迷,品味心中的五味陳雜。

  在心中苦笑了一下,浦江對面的他一定正強忍著臂上和腰上的刺骨疼痛在加緊排戲吧?

  出生在南方的人是永遠想像不到上海的濕冷的,那是真正的刺骨,可以讓從前的我痛的整日嗚咽這無休無止的折磨。

  此刻竟不由的為一個毫不相關,完全是兩個世界中的人擔心起來,心疼起來。似乎也感覺到了他身上的痛,似乎自己身上的舊傷又隨之發作起來了。

  調配的剛剛好對味的咖啡本應該提神,本應該讓自己的心情愉悅,但此刻的心境卻更低落了,不再想細細品味這份素愛的香濃。

  左手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拒絕了伺應生的殷勤問候,慢慢的走出了門,只覺滿是莫名的寂落與蕭索。

  寒風夾雜著冷雨撲面而來,立即著著實實的打了兩個大寒蟬,緊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趕回家中,寫下了以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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