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之傳奇

奇隆潛水我洗臉

作者：碩鼠
2004/04/19

　　這輩子我一定要去潛一次水！

　　儘管算命的都說我要離水遠一點才會安全；儘管我從不是一個愛亂發願望的人。

　　以上這句唯一的例外是因為奇隆。

　　先看看他是怎樣「蠱惑」大家的吧：

　　「潛水對我來講是非常重要的活動，除了讓我身體健康以外，海底很單純，没有任何的聲音，只聽到呼吸的氣泡聲，很容易使自己投入到專心思考的環境裏面，所以我常常潛水下去，不是真的一定要看很多漂亮的魚、珊瑚，而是為了想一些事情。到海裏面很安靜，没有人吵你，浮在水裏可以思考很多的東西，享受片刻的寧靜，那是我非常享受的運動。我也建議大家有機會試試看，另外，我有助教的執照，我可以教的，大家可以找我。」

　　「我常常晚上夜潛，可以看天上的星星，看不到陸地，黑暗暗在水上漂，那種感覺很特別，如果以後你們有機會潛水，可以試試看很過癮。」（原話出處請參看小純整理的專訪文集）

　　真的嗎？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文字時，腦子裏充滿了不屑與懷疑。

　　和奇隆同歲的小姨十月份剛剛在三亞潛過水。她告訴我，在水裏的時刻，巨大的壓力讓人幾乎失聰，心臟彷彿兩軍對壘前的戰鼓。什麼「珊瑚魚群」，什麼「適合思考」，恐怕她唯一能想起來的就是教練剛剛教過的上浮手勢，然後拼命的揮舞著豎起的大拇指，逃也似的回到岸上。

　　也許只有奇隆這樣有運動天賦的人才能體會其中的奧妙吧。

　　但這並不妨礙我形成一種新的洗臉方式：熄燈後，在宿舍的凳子上放一盆溫水。走廊的燈光從門上的玻璃窗折射進來，斜斜的映入水盆，竟也鋪了柔柔的一層，宛若滿天的星輝灑向海面，也星星點點，也細細碎碎，也輕波蕩漾呢。然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把頭埋進盆裏，打碎一盆的璀璨，再輕輕的吐氣。當耳邊響起均勻的「咕嘟咕嘟」聲，世界便在那一刻安靜起來，紛亂的思緒漸漸沉澱，原來很多事情都可以不那麼重要。

　　我可以想像，當一個人的全部身心都浸没于生命起源的海水中時，一定會有一種超脫凡塵的靜謐心境。那看似漆黑的周遭不正好是我們尚在母體中的環境嗎？「不需言語，只需快樂的遊走。」忘掉了陸上的流言蜚語，蜚短流長，忘掉了一路走來的艱辛與酸楚，也忘掉了一切榮辱興衰，世態炎涼，只留天上的星辰與心中的感悟一同閃爍光亮，我們的奇隆會在那一刻思考些什麼呢？

　　緩緩上升的氣泡一個接一個的在臉頰上、額頭上、眼睛上碰碎，恍惚中，將它們想作海底世界的柳樹，那修長飄舞的枝葉掃過面龐，彷彿要替人們掃除塵世的煩惱——是否也有「紅酥手，黃騰酒，滿城春色宮牆柳。」的詩意呢？——亂了亂了，我都說了些什麼？都說37度2的低燒病人會有美麗的幻覺，看來此時大腦缺氧的我一定也走火入魔了。（可見此舉危險，未成年人請勿模仿！）趕快直起身來，大口吸氣的同時，聽到水珠劈哩啪啦落入盆中，絲絲的涼意提醒我，逃避再久，也終要回到這混沌濁世中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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