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雜想

《至原發表討論處》

作者:玉樓春
2005/01/15



  長久以來,都想寫一寫若寒,可每每或中途放棄,或不知從何處落筆。就連碟片,也是看了心痛,不看,又牽腸掛肚。可每看一次,就彷彿得醉一次,瘋一次,不是長吁便是短歎,癡癡呆呆幾天幾夜,眼前總是若寒那孤苦無依的身影,和愁思難解、黯然神傷的眼眸,而夢中又常常被那笛聲喚醒,在黑暗中深切地體會到若寒那痛苦難言的心境,卻又懊惱無法用言語盡情表述。

  大凡一個人,對於年少時的記憶多是模糊的,或者是歡樂的片段,或者是痛苦的經歷,不管當時多麼強烈,但畢竟會隨著歲月的更迭而逐漸淡薄。而若寒呢,七歲之前已是空白一片,沒有了自己從何而來的依據,這份缺憾,本已被援手相救的義父加以彌補,卻又東渡學藝,強忍思鄉思親之苦,在雪子的陪伴下,一起忍受師父的折磨,卻在好不容易盼到的回鄉探父期間,不得不面對生身之父的鮮血飛濺,而又渾然不知情;為回報義父與師父的教養之恩,一次次地拔刀,揮刀,砍下,不再追問為什麼,一次次地面對義父那以人練功的瘋狂,一次次聆聽師父那變態地把殺人當做藝術的獨白,而雪子,那當初陪伴若寒度過一次次傷病痛苦的姐姐,又在索取一份他已經給不起的情感和未來,如何面對?

  本性單純善良的若寒要如何面對這一切?只有在無人的月夜,用笛聲訴說自己的心曲,只有讓深夜的風吹涼自己的心,只有讓自己的眼睛習慣鮮血和垂死的雙目,只有用冷漠和無情把自己層層包裹,遠遠地避開其實渴望已久的愛護,才可以不會那麼痛苦,更可以不會傷到別人。雖然有過那麼一次,義父流露了對老去的傷感,才又一次看到那冰封的表面下,流淌著的是怎樣渴望溫馨安寧的清澈溪流,但那已註定了方向的河道,又一次禁錮了內心的嚮往。

  終於有一天,久違的陽光照耀,不知不覺中消融了冰雪,本想擺脫那冰冷無望的禁錮,蒸騰成一朵可以自由飄蕩的白雲,卻終難離棄那曾經是家的險灘故道。義父,這個曾經養育若寒的「恩人」,口口聲聲叫著「兒啊」的「慈父」,一次次利用著若寒,一次次用「父親」的言語打動若寒,又一次次露出猙獰的笑容,最後更要狠心剝奪若寒身上殘存的生命,而那腦海中不斷重現的親生父親的淋漓鮮血,更是若寒心底最深的痛楚。

  不如歸去,怎奈心又何忍?

  終於看到翩然而歸的若寒,那再沒有任何痛苦壓抑的若寒,那心懷坦蕩的君子,終於可以盡情展露歡顏。

  我心甚慰,怎奈又悵然若失。

  突然十分感激劍萍,謝謝她給若寒悲苦的生命帶來陽光;也想謝謝雪子,那年少時的體貼守候,那用生命相報的深摯情感,畢竟給過若寒家的溫暖;還有玉龍,終於能夠瞭解若寒的真情和坦蕩,而結成生死情誼;甚至是武媽、陸大人,最終能夠體諒到若寒的苦衷和隱痛;而小龍和隱娘,應該可以給若寒一個真正的家,給他一個從未擁有的溫暖懷抱。

  這才是我心中最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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