擬情 -- 若寒的決定

《至原發表討論處》

作者:茉莉
2006/04/06



  刷的一聲亮起的,鋒刃劍光
  瞬間在我的心口上劃了戰慄的一痕
  没有光,没有痛,没有淚,只有一身寒澈骨的悚懼
  我微微的發顫
  從四肢百骸,徹首徹腳的麻痺
  眼裡打轉著凍斃的驚魂青芒
  如刺的亮
我,看劍。

  劍,冷冽如水,鋒芒逼人
  劍,不能飲血,不能殺人,是裝飾的玩物
  義父要它是嗜血的靈物
  「拿這把劍,殺了她。」

  這是義父的決定
  我的宿命
  我千瘡百孔,淌血的心絞痛
  凝固為對窗不化,冰封層雪的 槁木端坐

  如果呼吸是必要的
  那吸進的每一口毒氣
  都是雪色的,蒼白冷酷的,藥愫
  冷凍了生命的僵肢
  漸次了肌顏的呆滯、漠拓
  我的心,我的面
  寒落成,陣陣呼嘯、飄掃、覆沒成堆的雪毬
  闔下的愁瞼
  是吸吮毒瘤的烙痕

  如果吐氣是吸氣的必然
  那吐出的每一分氣息
  盡揮灑成,血紅的,塞滿空中的微塵
  熾烈燒烤著 一千個,一萬個 心甘情願的決定
  血噴落的淋漓,
  可否抵擋霜風雪雨的魔咒?
  身焚燃為支離,
  能否償一生不可求的,潔白的宿願?

  她來了,
  冷酷、得意、不帶憐憫的妒言, 一如往昔
  激刺、警示、變形的纒愛,一如往昔
  「殺手的宿命是什麼?」
  「殺人」,「被殺」,是師姐的回答
  「我當然不會故意被殺。」是我必要的掩藏

  劍該嗜血,一地的雪原,當,濺血
  吐納運行已遍體的毒液該有個歸宿
  那映在心窗上,遍鋪的白
  正呼喚我的加入──
  加入它,以愛人的顏,為名
  那映射如雪的劍光
  正招徠我的鎔沒──
  與它合鎔,以心上人的名,為念

  我無神無光的面容,
  無熱無灼的生命幽泉
  預留著,作最後一次,還有花沫的喘息
  那是僅存的堅定。
  只有痛的神經觸感,
  沾滿愁絲的一顆心
  預備好吐出最後一息,屬於自己的溫度
  這是惟一的決定。

  為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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