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豪俠》囈語三---黑鷹

《至原發表討論處》

作者:檐上青青草
2004/08/01



  第一次見到黑鷹的時候他很酷地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似乎是為了鞏固酷哥的印象,還擺出臭臉教訓了我一頓,害得我也只好狗啊狼啊地和他雲山霧罩了一通。

  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傢伙只是個孩子,很貪玩的那種。他約定和我打架之後,跑到我的客棧,兩眼放光地說:「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好對手。」那副表情讓我想起自己收養的孤兒搶到新鮮玩具的樣子,而我,就是那個超級大玩具。他甚至還樂不可支地補充道:「我找到了個打架的好地方。」和他在一起,忽然讓我憶起久違的童年遊戲的感覺,呵呵,所以我也要認真和他玩一場遊戲。為他,也為我自己。

  那場沙漠上的大戰真是過癮,我們從馬背打到地上,在沙礫上翻滾,踏出漫天的煙塵。翻滾是每一個兒童最熟悉的遊戲,我們兩人都玩得開心又認真,還不忘了邊滾邊擺出最酷帥的表情和姿勢,形式完美了,遊戲才完美。當然,我們也沒有忘了最重要的遊戲規則,所以一開始,我就很配合地砍飛了他的箭,他也心有靈犀地打掉了我的刀。遊戲就是遊戲,刀鞘與弓身的碰撞才最持久而有趣。

  然而黑鷹還是死了,死在他自己兄弟的箭下,他沒有往身後看,只是拚命地抓住我,掙扎著說,他絕對沒有破壞遊戲規則。「我相信你。」我安慰他,於是他安詳地死去了。安詳得讓我慚愧。這場遊戲,他玩得真正純粹而徹底,而我,仍然、只是他的大玩具。這個以遊戲為生命的人,似乎永遠也不瞭解,當遊戲的背景換成江湖之後,沒有規則才是真正的規則,所以他死了,而我仍然四分五裂地活著。



回品評《絲路豪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