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李煜與三位紅顏(1)

《至原發表討論處》

作者:小純
2005/09/17



  既然此戲是以感情為述說主軸,這之中又應是以李煜為主,且兩位男主角中當屬李煜的感情發展較為複雜,所以我想來說說李煜與大、小周后及窅娘之間情感之我見,說李煜對她們的愛情友情,也說她們對李煜的感情。這次我要拋開歷史,只從戲裡所看所感來說。

李煜與娥皇(大周后)

  李煜初見娥皇於池畔,他不想去參加那個名為春宴實為選妻會的宴會,而想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地先到別處晃;她是不想像個貨品似地被人挑來揀去,所以從春宴會場溜了出來。我想,李煜初見時雖是驚豔於娥皇的美,但令他挑起情弦的,卻是娥皇不想做貨品的話,那裡面的含意,正是李煜喜歡的「自由」。接下來李煜帶她去音律坊,兩人一彈琴一奏琵琶,那麼地自然契合,李煜便情迷了,因為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知音。如他父皇所言,知音難求,能得知音為伴,是上天的恩賜。他不是一見鐘情於娥皇的美,若只是好於美色,他母后要他看畫先行挑人以在心裡有個底時,他也不會略美人而一而再地專心於紙質和畫功,氣得母后都想罵他了。

  李煜愛娥皇的聰慧、體貼以及音樂舞蹈上的才藝,他們有共同的嗜好興趣,且皆造詣菲淺,文能透心以交,音能琴瑟和鳴,娥皇又端莊嫻淑、成熟細心、風情萬種,在李煜的感覺裡,他們確是人們所說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愛她的一切,全心全意地愛著她,他呵護她、疼惜她,所以誓言不讓她受相思之苦,送花、寫詞、譜曲,溫柔多情,巧繞心思地討好她;他也依賴她、信賴她,所以他把煩惱快樂全一股腦兒向她說,娥皇也給了他想要的──高興時一同縱情歡笑;他傾訴煩惱時,她給他安慰、給他支持打氣;他在母后面前說若能以奉宋為正朔換來和平也不是那麼嚴重的事,她立即補明他出於仁心的心意。他認為他們紅袖共讀、心靈相通,他認為他們在各方面都是那麼地契合,心是那麼地緊貼,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記得成親當晚他對她說的誓言嗎?「願香燈翠屏長伴妝側,你我二人共享畫眉之樂,白頭到老。」如果沒有那方繡帕來揭開娥皇與趙匡胤互不相忘的舊情,沒有看到娥皇為另一個男人流的淚,他不會心痛得那般脆弱,讓家敏闖入他心裡,他們會永遠是那一雙兩好的良緣美眷,誓言不會變了樣。

  可即便多了家敏,即使李煜兩個都要,若問在他心裡熟重熟輕?娥皇仍是較重的,她擁有他最深最沉的愛。這可從李煜對家敏的話中感覺到:「我不會放棄娥皇,但也不會放棄妳。」這話是對家敏說的,卻是把娥皇放在前面。還有娥皇出殯,他在誄詞中自稱鰥夫,更欲披麻戴孝扶柩,都是證明。若不是娥皇要李煜答應她好好活下去,李煜也許會哀痛得殉情,我認為娥皇瞭解李煜會如此做(李煜那種性子一犯起就不會去想到他還有母親、兒子和家敏要照顧了),所以才要他好好地活著,因為,李煜會聽她的話的。

  初戀是最美的,所以不管結果是合是分,總是令人難忘。娥皇對趙匡胤是初戀,又是被迫分開,他們這段情有甜有澀,所以她忘不了。而且她還不時可以聽到趙的消息,知道自己當初沒有看錯人,所以她更忘不了了。趙匡胤說得對:「因為無法挽回,所以念念不忘。」他們兩人皆是如此,所以在娥皇還未愛上李煜時,面對李煜對她無保留的愛,她會覺得有愧,所以她會在李煜表示對窅娘的欣賞時,要他收了窅娘,因為她已知道窅娘喜歡李煜,她沒給李煜的愛,她希望能由窅娘補給他,她不會對窅娘吃醋,她只希望能分分李煜的心,減少她自己心裡的愧疚。

  儘管娥皇對李煜由最初的一直拿他的弱項和趙的強項比,到漸漸對他敞開心房,最後真心全意地愛他,但她與趙的過去在她心裡是沉重的、抹不掉的,並沒有隨著她的愛李煜更多而相對減輕變淡。只是聰慧識大體的娥皇早已認清兩人今生無緣的事實,因為她嫁入的是皇家,她的身份不比常人,從她入李家皇門那天起,不,應是從她放棄出走而與李煜訂下親事起,她就死了在一起的心了。只是理智是一回事,心裡的思念眷戀又是一回事,理智牽圍住的心有時仍會破欄而出。所以她發現趙來找她時第一反應會想躲他,躲他是為了避免引人非議,也是為了怕自己情不自禁,斷不了趙對她的留戀。等她驚悸的心稍平復了,為自己找好只談兩國交好的理由了,才肯見趙。如果那天趙光義沒有先來,而是讓娥皇和趙匡胤相見,誰知道像他們道別那晚的類似情景會不會再次出現?

  第二次答應見趙,也是最後一次見趙,娥皇說她自嫁李煜起,她的人和她的心就都是李煜的,她從來沒有背棄過他。我卻不認為她的心有從那時起就給了李煜,若有,她怎會老拿兩人相比?並且是以趙為範本為優方?若有,當窅娘告知趙的思念,她為何要流淚?為何無言以回窅娘的問話?娥皇初時對李煜的無法交心是正常的,否則她就是無情人了,她也確實從沒背叛過她的丈夫,她會想趙,但從無再在一起的念頭。

  當年將繡帕再交予趙匡胤,是為了表示她對他的真情,儘管她是為情勢所迫而拒絕了他,終也是她違了諾言,他來得遲卻是守約而來,她卻無能信守約言而負了他,他不怪她,她又怎忍心再拒絕他對她永保思念的小小要求?她慧眼識英雄,她以為此緣只短短一段,怎知他會是金龍降世,怎知那一縷思念和繡帕會在多年後攪亂一池春水,毀了她幸福平靜的生活,害苦了她!

  娥皇是愛李煜的,初時她只願扮好好妻子的角色,因之而不時想起那無緣的情人,每每將情人與丈夫做對比,在心裡輕嘆他們的不同,輕嘆李煜的無大志和不夠英武。人說日久生情,李煜對她的好她全看在眼裡,對她的感情付出她全感受得到,再加上好侍女晴兒的提點,娥皇非無情固性之人,門打開了,種子播下了,加上有情郎的灌溉施肥,終是共創滿園芬芳。得不到的,往往令人難忘,但不見得是最好的;敞開心懷去正視另一個人,他也許才是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不是說趙不好或他不適合娥皇,他們畢竟是好聚好散的,我想說的是娥皇開始接受李煜之後,她是真心在愛李煜的,對他的愛與日俱增,他們真真實實的成了一對神仙眷侶。當家敏問她懷孕是不是很辛苦時,她說不是辛苦,是幸福,孩子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也許因為這是她真正對李煜有愛後的結晶,所以她特別疼仲宣吧!)她的臉上充滿了幸福的光彩,回答的話滿溢著對李煜的濃情,她深深地愛著他,感謝老天給他這個丈夫。對趙匡胤,她保留那一份情,但早已斷了相守之念,那是一段深沉的記憶,一段遺憾的愛,因有遺憾,所以留在心裡,所以觸動時會忍不住掉淚。

  愛得深,所以受到傷害時心痛無以承受,傷口難癒;因為在乎,所以心會有愧,更怕把已成的傷害加大。正因李煜和娥皇彼此愛得深又太在乎,才會雙雙走入死胡同。

  娥皇遲遲不敢告訴李煜她也認識趙匡胤,是怕傷了他,而且以常情論,大家都嘛是舊情能不說就不說,免得徒增困擾,可惜風暴還是來了,而且還挑了個好時辰。其實,以李煜溫和善良的心性,如果當時他知道娥皇已心有所屬,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都會成人之美的,他本就不是會去和人搶,會以權勢欺人之人,橫刀奪愛非君子所為,而且那時感情才剛萌芽而已。

  李煜對娥皇亦是初戀,很美很順利的初戀,他順利地與她結為夫妻,過著恩愛的生活。王皇后都能知道趙匡胤心裡一直有個影子在,初時娥皇仍心繫趙匡胤時,以李煜的聰明敏感,又怎會覺察不出呢?一方面是娥皇自己控制得好,一方面是李煜的單純和信任。

  當李煜由鏡子中瞥見娥皇藏起小盒內的白色物體時,他不以為意,基於對娥皇的信任,他還在柔儀殿外怪自己不該猜疑多心地想去問,告訴自己是他看錯了。他相信在他們夫妻之間不會有秘密,可是人的直覺有時就是那麼討厭,他的直覺告訴他他沒看錯,他的腦海裡可以清楚呈現娥皇藏起的是一個用紅色絲帶綁起的像是信的東西,而且禮物有兩個盒子,他確實只看到大盒子裡的。她為什麼要藏起來?李煜疑惑,又不敢直接問娥皇,怕真的只是自己多心亂想,怕反倒會惹娥皇不快。

  當娥皇向李煜坦承她認識趙匡胤,當她在李煜痛心的質問下不得不說出他看到的是她當年送給趙的繡帕時,李煜一時無法接受她那已是過去之事的說法而含淚離去是必然的,任何人遇到這種事,都會難過的。李煜不是衝動暴躁之人,所以在聽了江正「物來則應,過去不留」後能有所悟,怪自己不該「心有所住」,娥皇既說已是過去之事,他們夫妻不一直是情深意濃的嗎?娥皇既選擇與他結髮,他何必去在意那已經過去的事?

  可惜他剛釋然,要向娥皇道歉,卻正巧撞見她邊流淚自語邊小心翼翼地收妥繡帕,話也傷感淚又直落,他也在這時才知道繡帕上還有字,趙寫給娥皇的,他在最後寫著「寡人猶待此春情」,難怪娥皇要藏起來了!這些一槌槌地槌在李煜心上,叫李煜怎能不為之心碎?心怎能不在瞬間盪到谷底?原來,他們的感情比他以為的要深;原來,娥皇是那麼在意對方,那不是已過去的事;原來,人家不是要善待他的國家,要善待的只是他的妻子,要和他的妻子花開並蒂;他那麼小心呵護,捨不得她受相思之若,捨不得她有絲毫憂愁,一切有形無形的付出,而今竟是一場空?他一直在唱著獨角戲?「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怎能寫進詞裡。」「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有多恩愛。」恩愛夫妻?笑話啊!

  可憐的李煜,國事上一無所成,已夠令他鬱悶了,偏又碰上情事在他心口狠狠插上一刃。以往,國事上煩心時,娥皇會給他撫慰,她是他的避風港,他在她身邊時可以暫時忘了煩惱憂愁。而今,他的避風港卻給了他一陣強風,吹得他無法喘息,吹得他的世界罩上烏雲,吹得他思緒糾結在一起。

  有愛才會痛,當信任換來殘酷的事實,更是痛得人無以承受,尤其是對一個敏感多情的人。

  李煜個性本就不夠堅強,有著文人的多愁善感,多愁善感就容易為心魔所牽、自陷囹圄,因而他所想的盡是趙的優點、自己的缺點:人家驍勇善戰,膽識皆具而強悍,逼得他父皇割讓江北十四洲、去掉帝號,他能自己開創新局當皇帝,且做得有聲有色,武功好治國也佳;他李煜呢?他不會半點拳腳,連先祖當年打江山用的劍都拿不穩,他膽小,看到一條蛇就嚇得腿軟,他擁有的江山社稷是祖先留給他的,別說擴展,別說討回失去的,連安內他都做不好,幣制弄得民生大亂,科舉詔命反反覆覆,他無能,他的國家只能仰人鼻息,受著別人的嘲諷欺凌。他什麼事都做不好,他一無是處,他沒有一樣能和人比的,他忘了自己的才情仁心,即使他記得又如何,那對天的一句「為何我的人生如此荒謬?」道盡心中的沉哀與對自我的否定。

  愛在手中,容易傷人,放下又於心不忍。來來回回,情網的門,不想再留下,離開又於心不忍!

  儘管李煜的心在滴血,他仍是愛娥皇的。他不怨她恨她,忚甚至還當場把繡帕還給她,交到她手裡而不是用丟的,不是帶走毀掉,因為那是娥皇珍惜的東西。他心裡願意相信娥皇對他不是虛情假意,可又無法不在意她為另一個男人流的淚,每滴淚都在燙著他的心哪!他對窅娘說「娥皇哭了,哭得好傷心!」不管她為誰而哭,他都心疼,捨不得她哭。他問窅娘「她是不是後悔嫁給了朕?」他希望聽到不是,可聽到了又不願相信,因為他的心已經被她的眼淚傷害了,也被滴亂了。感情的受傷比國事的挫折更讓他心煩意亂、不知所措,尤其對方還是一直站在他的上方,給他壓迫的人。

  因為心並未死,所以這個風暴原本可以很快平息的。按李煜的個性,他心軟耳根軟,心思單純,只要娥皇好好跟他說,多說幾次,或者也可以請晴兒、裴厚德向李煜勸說,還有窅娘,都是極佳的人選,再加上一點關心的行動,李煜縱有再多心結悶氣也會打開消氣的。可惜娥皇沒積極去化解這場不快,對李煜,她一直是個溫順溫柔的好妻子,也許還有點怪自己不該為舊情流淚的愧意吧,所以娥皇一開始只是任由他去,任由李煜不來找她,她也不去試圖再解釋,可能娥皇也是亂了方寸了吧,才會讓自己像個自怨自艾的深宮怨婦似的茫茫然了。然後,等她醒悟「你對鏡子笑,鏡子才會對你笑。」時,偏又碰上李煜和大臣們在開會,裴厚德請求娥皇給李煜時間,娥皇實在該再接再勵的,可是她太體貼了,也就沉默了。

  沉默加上後來藥沒送到李煜手上,(這點裴厚德實在很不該,他不該把娥皇的關心給瞞住。)人生病了也沒讓李煜知道,(這又該怪晴兒了,平常頗聰明的她怎麼沒想到要說?)如果讓李煜知道娥皇親手為他煎藥,他會感動的拂去陰影;如果讓他知道娥皇病了,還是為他採藥而病的,他會急得把什麼不愉快都忘了,心疼得把什麼都丟了。可惜,李煜什麼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傷心地不來找她時,她的心也在受著傷,等到事情擴大,等到他後悔自己對娥皇的忽略時,已悔之晚矣!

  李煜的心裡想與娥皇重修舊好,可是又有疙瘩在,無法給自己理由說服自己不去在意,他是又期待又怕受傷害,優柔寡斷的個性讓他選擇了逃避,他愈在乎卻愈害怕去面對。中秋晚會上,他頻頻轉首看娥皇,眼裡有依戀也有踟躕,卻始終沒能鼓足勇氣面對他;當娥皇對他說:「你我夫妻,就要這樣過了嗎?」他反問:「那妳來告訴朕,妳還希望朕怎樣做?」話是衝動出口,一見到娥皇的表情,他就心軟了,可又不知該怎麼辦,他不忍娥皇傷心,但心魔難除,娥皇怕惹他生氣,又有小孩在,結果一次化解的機會就在各自的畏懼下沒了。

  愛從未減少,也從未熄滅過,李煜並沒有因繡帕事件而怨恨娥皇,更未曾想過要傷害她,愛上家敏是機緣,不是他想報復娥皇,不是他傷心之下的移情別戀,更不是裴厚德說的他看到她就像看到當年的娥皇,娥皇在李煜心中一直是無法替代、無人可比的。

  李煜本是任情任性的人,因任性而與娥皇產生距離,因任情而愛上家敏,因任情任性而以為即便他多愛一個人,只要他清楚自己沒改變、沒減少對娥皇的愛就沒有關係,忘了考慮娥皇的感受。其實娥皇也和他一樣,因任情而沒能將舊情全淡然化,以致傷了李煜,因任性而讓李煜與她的距離遲遲拉不回,害苦了自己,因任情任性而以為只要盡守人妻本分,清楚她是愛著李煜,從沒背叛丈夫,凡事以夫為優先考慮即可,忘了一直都是李煜對她散發愛意,她的愛意沒有相對讓他深刻感受。

  趙匡胤罵李煜:「你竟然敢說你愛娥皇?你有多愛?一件后袍一枝並蒂蓮就戳破了你的謊言!你的愛經不起一點風吹草動,這算是真愛嗎?」「你要是夠理智,就不會中計,你要是夠深情,就不會懷疑她。」話是罵得不錯,真愛必經得起考驗,會互相信任,情深可免去懷疑誤會。可是,愛也要經過考驗才能堅定,情要經過試煉才能無疑智明,走過風雨的愛情才能不受挑動,沒有疑慮,只有信任。當初趙苦等不到娥皇共賞花燈,不也對她有小小的誤會?沒有愛能在兩心相融之前就情比金堅的,有過誤會磨難才能加強愛的堅韌度。而在愛情的世界裡,理智常因在乎而被淹沒,誤會過後才會再浮出。

  李煜對娥皇的愛不是不夠真,不是不夠堅,而是未曾經過一點風雨的催殘打擊。一個沒見過海浪的人,第一次出海就遇到強風巨浪,他能不被嚇到嗎?當年趙匡胤與娥皇的花燈約才是風吹草動的小事,而繡帕事件放諸任一對男女身上絕不是可無風無浪的小事,只是大小的不同罷了。李煜的愛情路走得太順遂,跟娥皇可以說是沒有交往過就結合了,婚後又甜甜蜜蜜幸幸福福的,就像他沒什麼社會經歷一樣的不知世事之艱苦。李煜單純,從來是生活無虞、環境無迫,他多情善感、心地仁慈,這種個性和環境造成他沒什麼承受力,這風兩一來又是如此風大雨急,他手足無措啊∼∼!

  其實李煜也曾夠理智地要讓心無所住,不去在意過去的事,只是他的回轉換來更深的傷痛,使得他怯懦了,不敢再踏出一步。也可能,因為他兩之間一直是李煜主動,李煜在傳情,娥皇含蓄地只受而少出,所以考驗一來,李煜就對自己失了信心,怕娥皇愛的不是他,尤其對方如今看來又樣樣比他強,他們相識定情在他之前,易地而處,幾乎人人在這種情形下都會對自己失去信心,認為愛人愛的不是我。他重情,他愛得深,因之愛令他是非真假難分,令他靈智蒙蔽難清。

  曾經是你,愛我最深;怎麼也是你,傷我最深?

  李煜和娥皇在某些地方還真是相像的兩人,尤其是在感情的處理上,他們同樣犯了只要我心裡清楚我有多愛她(他)就可以了的錯,以致於深深傷了對方。李煜愛娥皇也愛家敏,他說他愛娥皇有多深他自己清楚,即便他多愛了一個人,也絲毫沒有減少對她的愛。但是,家敏的事爆發後,他卻遲遲沒對娥皇表態解釋,他是考慮到她的心情,怕會更難過,哪知不想傷她反而傷得更深;娥皇愛李煜也愛趙匡胤,不過相較於家敏在李煜心中的分量和想法,娥皇對趙匡胤是很不同的,她把那段情深埋心底,卻無法坦然無波地面對,不管是對李煜還是對趙匡胤。她清楚自己深愛李煜,沒有因為那段遺憾難忘的愛而減少對他的愛,可是她沒有讓李煜清楚知道,對繡帕事件同樣遲於表態解釋(我指的是清楚的詳細的解釋),她和李煜一樣想給對方時間調整心情,不想二度傷害卻反而傷得更深。

  直到娥皇病重了,李煜才恍然自己錯得有多多,傷她傷得有多深;直到看到不喜刀劍、最反對動干戈的李煜竟提劍要和趙匡胤同歸於盡,娥皇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多,傷他傷得有多深。他們的愛至此通過了考驗,連成一心了,但也遲了。天妒紅顏,鴛鴦折翼,嗚呼哀哉!

  娥皇雖走得有遺憾,遺憾未能繼續陪伴李煜,可也能欣慰的走,因為,她的位置將有家敏可接替。曾經她對家敏和李煜的事不能諒解,痛心她的夫君和小妹背叛了她,可是也正因為是他們兩人,她瞭解他們的個性,她會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們真心相愛,於是,善良的她感謝老天的安排,她不願她至愛的夫君為她的離去太過傷悲,希望他能好好地活著,能重拾笑容,她盼望她親愛的妹妹,可以代她照顧好他,讓她們共同的至愛、共同的夫君能生活在幸福中。

  李煜呢?即使有家敏陪伴他,為他療傷止痛,娥皇的往生,對他永遠是一個抹不掉的打擊,一個永遠無法回復原狀的傷口。



後記:
  本來想三個人全寫的,沒想到娥皇的部分就囉哩叭嗦了一堆,想縮減嘛,又這也想留那也想留,一把刀就是砍不下。也好,反正另兩人的部分應該被剪了不少,就等看到碟了再寫吧,這樣寫起來也較好寫,而且我也寫得頭昏昏了。我覺得我閒話一堆,結束得有點草率,已經拖太久的債了,大家就將就著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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