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水若寒身不由己 曹佑祥逼斩情丝



改编自侠女闯天关第14集
作者:远
2003/09/14



  诗云:

    萍自漂浮水自流,两心缱绻欲牵手;
    风刀霜剑严相逼,有缘相聚无缘守。

  上一回说到水若寒为了让剑萍对自己死心,说了许多绝情的话,然后转身离去,回东厂向义父覆命。

  东厂,曹佑祥的屋内。曹佑祥躺在烟榻上抽烟,烟雾缭绕,屋里黄幽幽的灯光忽明忽暗,闪闪烁烁,透出一股阴森森的诡异之气。

  若寒快步走进屋子,跪在他的面前,朗声道:“孩儿参见义父。”

  曹佑祥坐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个文武双全、内外兼备的义子。

  但见:

  一张冷峻又逸秀的脸庞,黑眉如剑,目若炯星,英挺帅气,刚中带柔。

  一双眼睛,光华似月,深邃得像一潭湖水,时而明澈宁静如秋日,时而锋芒毕露凌厉无比,冷冽灵动,摄人心魂。颦笑之间,或嗔或喜,眼角眉梢,总挂着一丝隐藏在心底的深深忧郁,更添高深莫测的气息。

  一袭布衣,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贵气;朴实无华的装束,反衬出出尘脱俗的特质。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既工琴棋书画,又擅刀枪剑戟。

  唉!直教那一众佳人:

    颦笑嗔喜牵思绪,
    神情恍惚中寒毒;
    欣赏疼惜俱皆有,
    身陷其中不自主。

  曹佑祥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神武的义子,万中挑一的好帮手。他身手敏捷,聪明机智,完成任务从未令自己失望,不禁从心底里佩服自己的眼光独到,当初收养他,真是明智之举。但最令他得意洋洋,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还是:自己的义子,原来的一块璞玉,竟然可以让自己煅造成犹如掌握在手里的一柄运用自如的水晶寒玉剑,一个对自己千依百顺,俯首听命,而又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杀手“玉笛公子”,一个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

  曹佑祥满意极了,站起来,笑吟吟的走到若寒面前,若寒递上钥匙:“这是从陆家盗出来的钥匙…”

  曹佑祥伸手接过,并把若寒扶起。若寒继续道:“而林家那一把钥匙,则在林吉利小老婆宋隐娘手中,而宋隐娘就是隐身在少林寺的神秘高手,孩儿武艺不如她,所以无法得手。”

  若寒有点心虚,留了个心眼,没敢把真相曝露,将劫持陆鼎文并把他放走的经过如实禀告,他不敢想像义父知道经过后会有什么后果。曹佑祥只顾拿着钥匙细细端祥,若寒偷偷的看了义父一眼,见他没再追问什么,暗暗的松了口气。

  雪子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进了屋子,冷冷的满怀怨懑的对若寒说:“宋隐娘不是你的对手!你挟持了陆鼎文为人质,为什么不杀了他,还要放他走?”

  若寒万想不到雪子会在义父面前揭出真相,望着雪子默然无语。

  曹佑详不解质问若寒:“既然知道第二把钥匙的下落,那么陆鼎文父女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他不明白,这个精明的义子,一向完成任务都很干净利落,这次怎么会如此拖泥带水?

  若寒只是低着头,也不做任何解释。

  妒火中烧的雪子,不顾一切,充满嫉恨的说:“他已经对陆剑萍动了真情,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心上人的父亲?”

  若寒盯着她,又怯怯的望了望义父,无言以对,像个作了错事的孩子。

  这还真出乎曹佑祥的意料之外,盯着若寒:“哦!还有这种事情?”

  若寒避开他的目光,倔强的低着头。

  曹佑祥一面向雪子走过去,一面阴冷的说:“雪子,你不是跟着去盯着若寒的吗?怎么会由他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看起来,你这毒蝎仙子也是徙具虚名,中看不中用!哈!哈!哈!……”曹佑祥拍着手大声奸笑着,阴森森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让人毛骨耸然。

  曹佑祥望着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若寒,恨恨的想“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想背叛我,你是属于我的,只有我能决定你的一切,包括你的生与死,谁也别想把你抢走,你也别想离开我的控制。”

  但他马上念头一转,自己对这个义子控制甚严,他也一向乖巧听话,从不敢违背自己的意思。现在居然存了异心,出现了反抗的念头,我应该恩威并施,把这个念头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陆剑萍这个女人绝不能留,她一定得死,还要让她死在若寒的手里。让若寒亲手把她杀了,就可以彻底断了若寒的情,绝了他的退路。

  曹佑祥为自己的绝妙计划得意不已。他告诉刚进来的无极,若寒和雪子就是杀害心湖大师的凶手,并让无极把一个剑匣从柜子里拿出来。

  对于杀害心湖大师,若寒一直是心有愧疚的。他没勇气面对无极鄙夷的目光,感到无地自容,惭愧的低下了头。看着义父的举动,若寒越发惴惴不安,虽然不知义父此举意欲何为,但他清楚的知道,义父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剑萍和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种将要大祸临头的感觉,隐隐约约从心底升起来。

  曹佑祥走到剑匣前,打开剑匣,拿出剑高高举起,震慑的大声说:“宝剑赠英雄!”快步走到若寒身前,“天底下只有我儿这样英勇神武的人,才能配得起这把‘天阙剑’!”他举起剑,横在若寒的面前。

  若寒伸手握住剑柄,“锵”的一声把剑抽出一半,顿时寒光闪烁,若寒锐利的目光和剑锋互相辉映。

  “看这把剑,冷冽如冰,锋芒逼人,属至灵性之物…”曹佑祥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凶狠。若寒看着剑,听着义父的话,倒吸了一口冷气,那种不祥感觉越来越强烈,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沉。

  “剑不能喝血、不能杀人,这把剑就成了一把装饰的玩物罢了!”曹佑祥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气味,猛的伸出左手在剑锋划过,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若寒惊呆了,看着脸色越来越狰狞的义父,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呼吸几乎要停止。大祸就要临头,不祥的预感就要变成现实,自己最害怕听到的话,还是要听到,最害怕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

  果不其然,曹佑祥把刀入鞘,用带血的手把剑举到若寒面前,残忍的目光逼视着若寒,用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恶狠狠的对若寒说:“去!拿这把剑杀陆剑萍,不要辜负为父的希望。”

  若寒霎时觉得天地一片黑暗,整个人好像掉进了无底的冰窖里。

  若寒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自己的房间的,心好像全被抽空了,整个人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呆呆的坐在黑暗中,一动也不动。

  雪子悄悄走进他的房间,把灯点上,然后伏在床上托着腮,幸灾乐祸的欣赏着在摇曳烛光映照下若寒俊俏而木然的脸。

  望着木无表情的若寒,雪子心里顿时生出一阵阵快乐的感觉,眼看可恨的情敌就要香消玉殒,没人能再来抢走若寒了。她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得意的嘲笑说:“奉命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真是够残忍刺激的。不过你早应该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没有想到,我只能说是当局者迷。”

  若寒心里悲苦异常,声音苦涩无比:“杀手的宿命是什么?”

  雪子坐了起来,得意洋洋的微笑着,拿发簪挑蜡烛心:“杀人。”

  若寒紧接着问:“还有呢?”

  雪子答道:“被杀!但你不会被杀。”

  若寒有点愤愤的说:“我当然不会故意被杀!”

  若寒心里一直存着一线希望:剑萍身边有武妈这等高手,一定可以保护得了她。虽然我不能违背义父的命令,不能不出任务,但技不如人,没能完成任务,他总该无话可说了吧?退一步说,万般无奈之下,我情愿命丧在武妈之手,也不能对剑萍造成任何伤害。

  雪子挑着烛心,火苗一下窜高,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她好像看透了若寒的心思,笑得更起劲了,心怀叵测的说:“因为陆剑萍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而且武妈也不会来保护她。所以你一定不会被杀。”

  若寒脑子里电光石火般一闪,心里“丁零”一下打了个冷颤,心想“莫非义父早已看穿我的心,早已布好局,想好对策了?”若寒望着她,声音有些发抖,试探道:“何以见得?”

  雪子没回答,诡异的笑容越加灿烂,把刚挑亮的蜡烛一口吹灭,冒起一股青烟,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若寒明白了,自己的心事逃不过义父的眼,他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剑萍看来是在劫难逃。若寒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像蜡烛一样被无情的吹灭,像烟雾一样飘散,他的心也随之坠入黑暗的无边深渊之中。

  事实上,阴险的曹佑祥为了彻底断了若寒的退路,早就设下了调虎离山之计。由近藤调走武妈,无极拖住朱玉龙,雪子则负责骗剑萍出来,把她擒住。可怜的若寒,面对两个父亲联手布下的罗网,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若寒是情义两难全,他有没有在义父的严命之下,逼于无奈杀了剑萍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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