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虎队”还是吴奇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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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生活》2010年4月刊
文:苏苏/编辑:林静/摄影:李鹏
化妆:阿林/造型:Roger/服装助理:赵亮/


  约好采访的这天,北京下雪了。雪花飞舞,万物皆白,天地苍茫,宛若一体。从未见过如此的魅,轻盈优雅,宁静从容。没有一声吟唱,挥一挥衣袖,就香飘十里。我贴着墙根在小巷胡同里穿行,十厘米的高跟鞋踩下去,一步一步的,在雪地里留下一串S形的脚印。直到一幢线条简洁的摄影棚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入口处标着:使用者WORLD LIFE,我看看表,下午四点。

  化妆间的门半开着,吴奇隆在旋转椅上,背对着人们,镜子里映出一张极富男性气质的笑容舒展的脸。浅蓝色开衫,白色体恤,双手揣在裤兜里,任发型师摆弄着他的头发。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要伸个懒腰,却因为化妆台上手机的突然振动而改变了方向,从通话内容上判断,是一些节目录制的琐碎事情,应该公司打来的。他讲话的声音是那么轻柔,旁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起来,时间仿佛也在这刻停滞。“啪”,合上手机盖,他对着镜子做了个笑脸,打趣地问发型师,他的头发像不像一把枯草。他看上去心情极妙,一直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Jazz的音乐在空旷的白色空间里回荡,摄影师与助手忙着架设器材,形象设计师与服装师坐在沙发的一角上低声交谈。他从里屋出来,换好了绿色的体恤,雪白的外套,我们望向他,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摄人心魄的气势所吸引。他轻咳了两声,径直迈向摄影区,活力四射,突地散发出霹雳般的耀眼光芒来。

  “你很难去想像一个团体十几年没有出来做表演,然后重聚后还有那么多人对你有期待,去继续支援你。坦白讲,这份心对我们来说有一点点沉重。所以我们不管从音乐还是服装上,都蛮斤斤计较的,因为希望出来的效果好。”


春晚,不过是三个老朋友的重逢

  吴奇隆走到灯光下,问摄影师是要坐到椅子上还是怎样?摄影师走过去,两人耳语一番,待摄影师回到镜头前,随着吴奇隆一句轻声的“OK!”拍摄工作拉开了序幕——他微微蹲下,再腾空一跃,双臂自然伸展开来,像一只高傲的豹,外表冷傲、内心奔放。一如舞台上的他。

  春晚,全国收视NO.1,当“小虎队”表演到最后一首歌快结束的时候,吴奇隆一个腾空劈腿的舞蹈动作堪称完美,让众人为之着迷,更有80后集体高呼:“春晚总算干了件人事儿!”吴奇隆单腿落地的瞬间成为了定格的画面,让观众为之疯狂!而为了这15秒的完美演绎,吴奇隆早在春晚前2个月的时候,就为自己制定了一套魔鬼训练计划。

  因为是运动员出生,吴奇隆运动的习惯一直保持得比较好,高尔夫、滑雪、潜水都在他的日常运动清单之列。但为了让体态达到最佳效果,他整整两个月就没干吃过米饭,每顿饭都精心打造,有时候中午太忙了就吃块饼干、喝杯黑咖啡完事。白天不排练的时候,他就把当年的唱片找出来,反复听、反复练。以至于晚上躺在床上,歌词还在耳旁萦绕不绝。压力太大,有时候彻夜难眠,体重直线下降。“春晚的这次演出,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场演出。”吴奇隆如是说:“但是我觉得值!我对北京很有感情,我对大陆很有感情。”

  二十年前,“小虎队”成立没多久,就从宝岛台湾一路红到了祖国心脏北京。那年他们受邀来到大陆做赈灾扶贫的巡演,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闻讯赶来接机的歌迷把机场围了个严严实实。“那是我们第一次来北京,演唱会的时候,我们从车上下来,要进入会场,四周全是歌迷,有人拉我的手,要把东西塞给我;有人拿了马克笔朝我衣服上写一些基本上没人能认得出来的奇怪文字;还有人把我的衣服撕破了,我想他应该是无心的……”

  二十年后的今天,三个人在春晚的彩排现场重逢,几台录影机,十几家媒体的记者守候在彩排现场,等着记录下他们激烈拥抱、热泪盈眶的画面。“这应该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画面吧,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三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罢了。只是,我们从‘小虎队’长成了‘老虎队’。”因为是“老虎队”,所以即便是演唱出了状况,也是可以原谅的。“我看到很多人有很多的说法。Ok,我都能接受。20年,能改变很多事情,比如外貌,比如待人处事的方式,但人的气场是不会变的,你能给别人带去什么样的感觉,这点很重要。我们唱的只是三首老歌,总共只有5分钟时间,让大家听到熟悉的歌曲、看到熟悉的面孔,就很好了。而且,唱现场本来就是这样,会有很多突发状况,可能头天稍微受凉嗓子就无法正常发挥。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但这不正是现场感的魅力所在!”


“如果退出演艺圈,我应该会当潜水教练”

  尽管吴奇隆毫不忌讳自己正在老去的事实,但岁月仿佛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拍摄的间隙,他站在我右边,桌子上放着包海蓝色的Mild Seven 8mg的香烟盒,一个斟满水的纸杯已经被人当作了临时的烟灰缸,吴奇隆右手拿烟,左手拿着电话,公司的人又打电话来了,还是演戏的事儿。

  他的日程排得很满,中午12点在不同的拍摄现场穿梭,微笑、哭泣、打戏也从不用替身。下午4点,赶到台里做两个通告。凌晨3点,还不能睡,在网上看公司报表,跟工作客户打长途电话。早上7点,刚刚起床,经纪人已将车泊在门外,等着接他赶赴下一个外景地。这就是吴奇隆过去两年里生活的全部内容,没有亲人的陪伴,没有粉丝的追捧,亦没有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一个成功男人二十四小时忙碌的工作,虽然,在他自己看来远远没有达到理想中的“成功”境界。但他越是淡定,越是让人恍如隔世,因为看上去,他与二十年前并没有太大变化。他不老的秘密是什么?

  “我们出道的时候还蛮小的,公司的人就总是叮嘱我们,不能干这个,不能干那个。在大街上是不能吃东西的,过马路一定要走斑马线,即便是斑马线离得很远,你也得找到它,然后踩着它过去。台湾的夜生活是很丰富的,但我们没有,我们业余的时间就是运动,打球、跑步这样子。现在想想,其实蛮好的,这让我们养成了很好的生活习惯。”

  他亦是绿色生活的忠实簇拥者,最喜欢翻的杂志是《世界地理》,最喜欢的地方是大海。作为一名拥有高级职业资格证书的潜水者,他热衷于生态潜水,习惯拍摄珊瑚礁的变化和鲨鱼的生活习性,也曾组织人去海洋里捡垃圾。“我喜欢潜水,非常喜欢,如果将来有一天我退出演艺圈了,我肯定会去做一名潜水教练!”他说话的声调永远在一个平面上,没有起承转合,就好似从甲板上跃进大海,溅起的只是零星的水花。海面以下50米深处,海水湛蓝、鱼虾成群、寒冷刺骨,痛其肌肤方能苦其心智,“痛并快乐着”正是吴奇隆真实生活写照。

  “当着久违的他,忘情地叫出“霹雳虎”的名字,那你隐瞒年龄的戏法也就不攻而破了。20,30,40,细数吴奇隆陪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恰恰也是一个男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二十年,蓦然回首,须臾之间。”


关于武戏,吴奇隆有话要说

  台湾,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捷运负载了整个城市绝大部分的交通。台湾很大,它的娱乐文化产业发达到令人咋舌。台湾很小,小到很多人都宣称自己在LV的店铺撞到过大、小S流连忘返。在这里,一个女明星彻夜未归,次日便会登上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在这个繁华且落寞的城市,吴奇隆已经迷失了自己,他背上行囊,来到大陆,不做霹雳虎,只做吴奇隆。

  吴奇隆坐在我对面,拍摄暂时告一段落,在休息室里,采访继续。窗外的雪已经停了,雪花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上,甚是美丽。休息室采访间的暖气出了问题,吴奇隆将自己裹在风衣里,严严实实的,助理上前提议换个地儿采访,吴奇隆却扭过头朝她摆摆手说:“没事儿,别折腾了,挺好的。”回过头,还是那句“Ok”,却让人倍感舒服。

  二十年前的吴奇隆是歌手的话,二十年后的吴奇隆则算骨灰级的演员了。“我在台湾做唱片,在香港拍电影,在大陆拍电视剧。”你要问他原因,他也毫不回避:“很简单的道理嘛,跟着大环境走,市场在哪里,我就去哪里做。”他拍的电影和电视剧很多,也很杂,情感片、喜剧片、剧情片、动作片……他是运动员出身,身手敏捷自然不在话下,有导演放话说,赤手空拳甄子丹打得最好,但使用道具还得数吴奇隆最厉害。“真正走进国际市场的,都是动作片演员,这没什么不好,只是很多动作片演员被误认为没有演技。”但在吴奇隆看来,动作片比文艺片难拍多了,“文艺片可以把全部精力放在文戏上,但拍动作片的时候,演员要一边记招式、刀光剑影,一边表演,这个难度绝对比文艺片大。而且,文艺片拍不好可以NG,但像爆破这样的东西,不可能让你来回折腾。”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吴奇隆特别佩服成龙,能文能武,是个真男人!

  现在吴奇隆拍的,多半也是武侠题材。“大陆拍戏比在香港轻松,首先是节奏要慢一点,其次,分工也要细一些,很多事情都安排得很周密,你便有了更多的心思花在角色上,去想怎样把角色演好。”倘若是放到香港,吴奇隆就得每天五六点钟就外出不停地拍,拍到凌晨一两点,回去洗澡,起来再拍。“香港拍片很奇怪,导演是可以在中途更换的,而编剧也可能每两三集就换一回,所以,有可能你到了现场,才有人递几页纸给你告诉你赶紧看看,马上开拍。”

  尽管如此,吴奇隆在徐克导演片中文艺的略带稚气的美少年形象,还是成为了很多人心里抹不去的一股清泉。“其实徐导拍武戏很厉害,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从未没跟他合作过武戏,他觉得我太单纯了,且时不时的会流露出忧郁的眼神。再后来,他在其他地方看到了我有动作的身手,但却因为林林总总的缘故,总是没有机会再合作了。”

  “不过,我才四十岁,而已。我知道我身上的潜力尚未开发完毕,我想我还能走得更远。”说完这句话,我才发现,窗外早已灯火阑珊,吴奇隆疲惫的脸庞上挤出一丝微笑,我突然觉得再问他关于“小虎队”的故事已经多余,合上本子,宣布采访到此结束。旁边,经纪人、助理、摄像师,这帮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人不约而同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跟吴奇隆击掌欢呼“收工!”这个时候的吴奇隆倒真像极了20年前的那个霹雳虎。



  感谢 烟火 提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