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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21] 大碼頭觀後感 19) 20) 21)

[2008-06-21] 大碼頭觀後感 19) 20) 21)

19)
芳華做了一個夢,在赴宴之前。夢有許多種,有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的是不明所以的徵兆。

這個夢令人不舒服,四野迷霧如煙繚、捲掠的風襲襲不絕,吹偃著離離的長草;湮漫中充斥不安定、不安全的撲朔迷離。乍然望見,文洪業的背影很飄迷,他像負傷的野獸,蹎趔著腳步,不是向她走近,而是身心疲憊的漸行漸離...,她喊他,他轉過來的臉龐,遲疑而緩緩抬起的眼眸,全是糾結的愁眉不展。

夢戞然而止。

不該是這樣的,才前一夜,才在前個清晨,他們才甜蜜的分手。
這不僅是兩心相牽絆的預知夢,更應該算是一種“告白”吧。那個真心實地的文阿陸來到她的夢懷裡。

但誰會相信夢比相信眼前所見的多一些?
尤其是在此刻,那個全身是冷冰冰的,感受不到半點“人味”的人,是她不認識的人。芳華在伊娃家豪華的花園裡徘徊,心裡有一大謎團,心情很混亂。

廳裡的“兩軍交戰”才告一段落,他追了出來。開始時的焦慮很迅速的被冷漠的包裝取代,他像是打定心意.只給她簡單的交代。
他只實說心蓮被關在差房裡,只有伊娃才能救她,所以把白釉龍耳瓶送給了伊娃。
不說原委,也不提砸李字錢庄招牌的真正原因。非常輕描代寫,輕如飛霧。
這也就罷了,芳華責問他為何“不顧道義,傷害寶哥”的理由,他卻用“只要能抓住機會,我什麼都想要。不嫌多,只怕少。”這樣徒增誤會的話來詮說,這有些令人不解。(我覺得這一段有刪戲。因為兩人對話的方位不連續。)

才一、二天,所有的承諾都成了空話,他什麼都不能給她,只能回到最當初一般,還她的錢:30萬零五千,連本帶利的。他背對著她,強迫自己說出這樣像交易或買賣一般無情的話語;然而,在感情的面前,在他們有了進一步的關係之後,再要用錢來衡量誰欠了誰多少,是何等的不堪和殘忍,於是她賞了他一巴掌。

一直以來,文對芳華還算坦白,而且是滿心要得到她的肯定、支持和了解。即使是非常不得已的情形,無論是好的,不好的,都只會是兩種方式:不說假話,或者,不說。可這次不同,他像打定主意忍心要做一個辜負她的人。

在她的面前,他也要披上狠心人的外衣,為什麼?
或許這次的經驗太令人銘記在心;更何況,如今他的未來又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他和她的爹地現在是對立的立場,他不想讓芳華再為他付出那麼多,他不想讓她淌這場商場惡鬥的渾水。(我猜的)
另一個足以解釋的理由,是他不願意傷害心蓮。若要再解釋去砸錢庄的理由,或心蓮為什麼會得罪伊娃,被關在牢房,那只會增加心蓮和芳華之間的對立,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事實上,“只要能抓住機會,我什麼都想要,不嫌多,只怕少”這句話也算是真心話,從此刻開始,他只願意把心思用來想著這件事:就是抓住任何成功的機會。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6-21 13: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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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他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抓住任何可能一閃神就會錯失的機遇,尤其是在偶然撞見芳華從當舖出來之後。那是芳華為了還債去典當首飾,還包括她媽咪留給她的惟一紀念手錶。
他們就只隔了一個當鋪門面的距離,卻好像離了很遠。這是他們之間最常出現的距離,好似就只能這樣的近,只能對望,想要再靠近一些,就會阻礙重重。(這已經是印象深刻的手法,不容我不這麼想。)

四目相望,只能凝愁。有形、無形的債務,讓人沒有時間空想。

鏡頭很順很直接的拉到了另一個場景,“文洪業”站在一家銀行門外的街道上,觀察著那些進進出出銀行的人。
他又是文洪業了。一個正在尋找機會、冷靜又堅定的文洪業。(就是這種忽熱忽冷的場景安排,讓看的人心情複雜。看一個人像看二個人,一個軀殼裡裝了兩種心。)
雖然看不出還有什麼“幸運”會發生在他的身上;雖然,事實的情形是沒有人在“山頂上向他招手”,給他鼓勵和勇氣;但是他已經和最初那個~失去好運氣、想要重新站起來,卻茫然無所措的文阿陸~完全不同。說的白一些,雖然他還沒有任何成績,他已經深入了商場這盤棋局裡,熟諳進退攻守之道;自然散發出獨霸一方、不容小覷的稟氣和特質。

那可能是一閃神就會錯失的機遇在那裡呢?
觀察省城裡資金的流動狀況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方向喲。他能敏銳的看出整個省城開銀行、錢庄的比米店還多,而且扼要的抓住銀行是"以存款做放款"這樣"用別人的錢做自己的事"的行業特性更屬不易。
但要說省港兩地已具有"金融中心"的地位,卻還不是。更正確的看法或許應該說它是中國南方貨物吞吐的中心(尤其是洋貨),所以碼頭的地位很重要,伊娃看中的也是這一點。貨物進出頻繁,資金進進出出的流動量自然是大的。
無論如何,先觀察資金的流動,方向正確。

就在這時,寶哥的李字錢庄宣布倒閉了。 
錢庄會在短時間內就宣佈倒閉並非單一的原因,除了因為文洪業的“驚世駭俗大動作”之外,在錢庄被砸之前,他們本身就出現內賊,那二掌櫃的,把李寶寅拍賣了白釉瓶好不容易湊到的週轉金全數盜走,卻在錢庄被砸的時候才發現。(又是一個殘酷的現實。諷刺的是,真正不講義氣的人,是如此隱晦的被披露,而被迫不講義氣的人卻用大大的張顯方式來表現,呵。)

而壓垮錢庄的“最後那根稻草”,則是伊娃在河濱公園對李寶寅的威脅。
伊娃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以掠奪者的盛氣凌人和脅迫,逼人就範,她不懂也不想懂人性。所以,顯然她沒有記取白釉龍耳瓶的敎訓,更不了解李寶寅的人格特質。
就像龍耳瓶會拍賣的原因一樣,把他逼急了,他寧願玉石俱焚;他寧願毀了錢庄、對不起存戶、敗光所有祖先的基業,也不會讓白俄女人得逞的;尤其是在李記國貨行因為一時大意,落在洋人的手裡之後,他的這個底線更加的堅決。所以,這臨門一腳可是伊娃自己的“傑作”。她最不想要的、認為絕不可能的結果終於發生了。

當龍舟得急急忙忙來報告這個消息時,得到的是文冷到不行的反應。龍舟得說他血都冷了,說的沒錯,這是“文洪業”。

但這一事要看兩面,另外一面是:早在那一個晚宴、那一段漢斯和伊娃兩方打開天窗式的談判之後,有誰比他更清楚錢庄的命運?(所以,他一點都不感到震驚。在我看來,錢庄倒閉和其他可能的結果有比較差嗎?)。顯然,他不想再管漢斯和伊娃的兩相較勁了,也不想再介入錢庄的股票紛爭裡;就只管打起精神找出自己的一條路。若要更進一步來說,對於錢庄的股票紛爭,他自始沒有要撿便宜或吞占的念頭(這從後面的發展可以應證),他只是打手。如今,再不用被迫當個打手。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6-21 13:4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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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不想再介入錢庄的股票,卻也躲不過這個牽纏,像命裡注定似的,他得把這件事完結。於是那個冷血的“文洪業”,轉眼又要做回“文阿陸”。

他們還沒回到家門,就看到寶哥和阿福叔在裁縫店的門前等著。
(我很喜歡他們在裁縫店裡的這一段,從在門口開始。喜歡這個導演,處理的技巧非常細膩,拍攝方法很能帶人走入情境,而且兩個人都演的很好。)

不說他們的對白,光看他們彼此的目光交接和相凝注~在門口時,以及在進門之後那緩緩轉身間凝視的效果,真是很好的眼神傳遞。這裡面有多少複雜的情感和情緒,不僅僅是恩、怨那麼絕對的東西,不只是背叛者和受害者這麼簡單的定義,這眼神裡包含了許多“兄弟情份”的沉重。

喜歡寶哥的忿怒裡沒有逼人的火焰,雖然他的動作、他的言語都說明了他對文阿陸是多麼的失望、怨懟,和憤恨,但我就是無法感受到那種復仇式的“狠勁”。就算他想要“玉石俱焚”,也是沖著伊娃,不覺得是針對文阿陸。他會到裁縫店裡來做這些舉動,更說明他對這個口中再也不願承認的“兄弟”有多麼痛心,他的大動作裡,又有多少成分是為了要“喚醒”他的良知呢?(他真的很適合當夫子,而後來他果然是個好夫子)

喜歡文阿陸的善良。把所有的責難都是默默承受,完全不想為自己辯白什麼;而當寶哥要把股票燒掉的時候,他比寶哥還緊張,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了寶哥。當他抓住寶哥的手,激動的說著:"難道真的沒有救了嗎?燒了它你就沒有債務了嗎?",是如此自然的真情流露。(什麼“血都冷了”根本是假相。)

這一幕戲,可以從兩面來觀察。
從有到無的人,(或者該說絕大部分的人),在意的往往是所失去的,能看到的也是那些無法克服的重重困境;所以,在寶哥、阿福叔和龍舟得看來:那些曾經死命要保有的錢庄股票如今和一堆廢紙沒有兩樣,錢庄現在僅剩的就是令人負擔不起的龐大債務和無法面對的絕望客戶(他們因為錢庄倒閉而將血本無歸)。
所以,錢庄宣布倒閉,那些麻煩的、令人無法脫身的、會壓的人喘不過氣的種種負擔才正要開始。誰掌管錢庄,就等於手裡握著一個燙手山芋一般。

但對一個本來就什麼都沒有的人,尤其是像文這樣,正極力要找到一條活路的人,眼光是不一樣的,他們更多的時候是從絕境中看到"機會";面對困難時,抱持的態度是"清除前進道路的障礙物是必然的,是可以想辦法克服的。"
於是,當阿福叔看著李寶寅正點燃的火苗,說著:"李字錢庄可曾經是全省城最風光的錢庄"時,突然點醒了文,他很快的把自己之前的觀察和這可以掌握的機會連在一起,一把將正燒著的股票搶救到自己的手裡,把別人急於要丟掉的燙手山芋像寶貝一樣抱的緊緊的。

這一段超精彩的,那一句既堅決又毫不加以思索的一大聲"我來擔!",把大家嚇的眼珠都睜大了,不僅如此,文還要用裁縫店的所有一切(包括房契)來交換錢庄的股權,他甚至承諾,如果他成功了,還要把錢庄的所有一切和經營權(那串鑰匙代表的就是經營權)全部再還給寶哥。
(這個舉動真是"帥呆了"呀,正可以看出他和漢斯以及伊娃的心思不一樣,他要的是一個機會,而不是要掠奪寶哥的家當。
我承認,自己第一次看的時候,對兌現這樣的承諾是有懷疑的。)

相信那在場的每個人都認為他的承諾,根本是癡人說夢,完全不可能。不知道該把他想成是"太白癡",還是"太貪心"。阿福叔說他是"貪得無厭,自食其果",等著看他遭報應。寶哥被他的舉動驚訝的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他的眼神裡有很多的"擔心"。(其實寶哥不當他是兄弟也是假相)

文彷彿對所有人的表情和言語都聽不到看不見,他的臉上滿是振奮的神采,眼神裡寫滿了"光明希望"和"喜悅"。一直以來,他缺少的就是伸展的空間,如今沒有什麼比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更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了。

不想說這是“失敗主義者”與永不服輸者的對照;更正確的看法或者應該是:因為一個太熟悉、太習慣於以既成的方式看待這樣棘手的問題 ,所以早下了"無可挽回"的結論。(換作是我也可能是這樣的) 
而另一個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沒有“非得要怎麼做才行”這樣的包袱,又加上文這個人的特質,具有極佳的絕處求生的能力。於是,同樣面對極為糟糕的狀況,卻分明的顯現兩種不同的人生態度,因而有不一樣的作為和結果。
(這世界需要有堅韌意志、有勇氣的人。)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6-21 13:4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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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引人困惑, 和大家有類似的感受

說真的, 那些商場的競爭是很精彩的, 在最開始時,吸引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 但到最後,令人困惑的卻是感情, 以及人生存的價值, 還有人所拋棄的親情友情和愛情.
這個盲點在於:過程中所拋棄的這些重要的無形寶貝,是必然該會發生的嗎?不知道是故事設計太極端,還是文阿陸的真人真事裡果然有這麼一段.

對我而言,最難理解的是最後那一段, 前面這一些芳華的改變, 猶可解說. 只能說,芳華這個人物角色的設定,在一開始時,是設定在很高的位置點的, 甚至可以說是"不知民間疾苦",而且充滿理想主義的色彩. 但隨著與文阿陸的接觸,隨著事情的變化和發展, 促使她無法一直保持在制高點.而忽略現實必需面對的問題。只能說她不是藍與黑裡面的唐琪,雖然都奮不顧己的付出感情,但面對現實環境有截然不同的抗壓性。

最主要的有三個重大影響的因素: 她有了孩子/ 文阿陸差一點娶了心蓮/ 因為那30萬五千元所付出的代價~她的爹地的身份.地位.財富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於是她成為"落入凡間的女子",有了凡人所不能避免的情感和情緒反應,有了一位未婚生子的女人所要面對的窘迫.
我多麼不願強調的是第三個因素, 因為事實上那是不應該歸咎於文洪業的,但它的確是個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的藉口. 這莫非是要說,芳華仍舊擺脫不開這些世俗的名利枷鎖?!我不確定,等我順了故事,再來檢視.

真正讓我有想要一探究竟而至今仍未能釐清的是,最後文去漢堡找芳華的那一段.
當文說他把名下的財產都移轉給芳華時, 她沒表示不接受
當文知道了芳華和他有一個小孩, 一直到他死之前,她都沒有讓他的小孩認自己的生父(何其殘忍!)
當文把戒指放在道路上,芳華都沒有任何言語表示(這還可解釋,說明她已經心死)
這一些, 我實在還不是很清楚芳華是怎麼想的. 故事幾乎是沒有做很好的交代(芳華的內心轉折實在詮釋的很脆弱)
而另一個值得討論的是: 一個努力要成功的人, 最終得到的是超乎想像的"懲罰",它的醒世箴言的內涵可不是那一段精彩動人的口白可以一筆帶過的....

我不想在此刻就下定論,雖然早已經看過全部的劇情, 可是好像不順著故事用文字整理一下,就看不清全貌似的, 所以, 只好繼續整理劇情............ ^^

[ 本帖最後由 茉莉 於 2008-6-26 21:3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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